01 伯陽
伯陽是個攝影師,或者說,他高興的時候就接點攝影的活。反正不靠這個活著。
雖說他是為了泡女人才接觸的攝影,但是畢竟有錢有時間,在混的圈子裡上杆子陪著他玩的人不少,又不缺模特,慢慢的還就練出來了。
這兩天他一時興起往川藏幾個景點溜達溜達,沒有活,就是掃蕩掃蕩漂亮女遊客,有收穫就開心一下,沒有收穫就當散心。
昨天遇到了一個拍短片的小隊伍,他一眼看中了兩個模特。
她們倆個身材相似,高矮相差不多,相貌還有幾分相似。一個是長頭髮染成紫色,一個是過耳短髮染成紅色。而且她們在出鏡的時候很少需要攝影師講太多,通常只要一句話,紫發的模特就直接找到位置站好,紅頭髮的模特就會默契的走到合適的位置,兩人的姿勢和神情配合的也是少見的整齊契合。
伯陽懷疑這兩個模特配合過很久,而且兩人之間的關係應該也很親密,不然不會養成如此嫻熟的配合。
看到她們拍照的第一眼,伯陽就忍不住想像這兩個人女人一同出現在他的床上會是什麼樣子。
雙飛不是買不到,但是真正有感覺的姐妹雙飛沒遇到過,和雙胞胎雙飛,那要花錢買的話伯陽也會覺得是有點過於奢侈了。
於是伯陽裝作順路,跟著對方的幾輛車一起走了一天多,還找到機會和他們隊里幾個人搭了搭話,甚至今天上午找機會和紅頭髮的模特打了個招呼,得知她叫蘭蘭。可是對方忙著換衣服,禮貌了一下就走了。
伯陽現在將車停在了一個高速路旁的服務區內——依然是在跟著那個拍攝隊伍。他草草的吃完了午飯,抓緊時間回到自己的富士酷路澤邊上,一邊抽菸,一邊思考該怎麼和對方的隊伍發生點交際,一邊盯著餐飲區的出入口,期待著能看到兩個女人會在飯後單獨行動一下,自己好有個機會搭個訕。
正在鬱悶這帶著工作任務的姑娘不好泡,伯陽的眼睛突然一亮,因為一頭顯眼的紫色長髮姑娘出現在了視野範圍內,而且似乎還是在向自己走來。
女人還穿著上午片場工作時穿的白色連衣裙沒有換下來,手裡只拿著手機。她越走越近,伯陽心裡不斷判斷著她的路線,同時計算該如何走過去正好和她偶遇,該說什麼話搭訕。結果發現她好像就是對著自己來了。
伯陽趕緊扔掉了菸頭踩滅,然後把還戴著的墨鏡也摘下,沒想好該掛領子上還是拿手裡,緊張之下,他直接把墨鏡甩進了車窗里。
「妹妹你好,」
他用最燦爛的笑容和姑娘打招呼:「你就是老郭他們組裡的台柱子吧?」
女人笑了,在伯陽看來好像一個花骨朵綻開一樣:「別別別,可別這麼說,我就是個模特,我們別的不說,光攝影就兩個,模特也另外還有一個呢。」
伯陽做出一副和他們的隊伍有點熟的樣子說:「蘭蘭嘛,我知道。」
她低頭又笑了笑:「所以我們一共就兩個模特,你可別說什麼台柱子了,讓人笑話我。」
「我可不是亂說的,」
伯陽說:「我看過你們拍鏡頭,你們兩個在鏡頭前面有沒有主從先後,這個我是能看出來的。」
「你還挺專業的?」
那是,攝影上我還真沒白混這幾年,伯陽想。
「在你們職業團隊面前,不敢吹牛說專業。對了,好不容易有機會和你搭上話了,還不知道怎麼稱呼呢?」
「你叫我陽陽好了。」
「海洋的洋?」
「太陽的陽。」
「真的?」
伯陽笑了,好名字啊。
「真的。」
他伸出了右手:「伯陽,伯仲叔季的伯,太陽的陽。」
「真的?」
陽陽伸手和他握在一起。
「真的,緣分啊。」
「伯陽哥哥,陽陽姐……」
似乎為了證明伯陽這個名字不是現編的,她的身後,一個弱生生的聲音響起。伯陽一看,心都飄起來了,蘭蘭也來了。
兩個女人同時出現在視野中,就是養眼。
「哦,蘭蘭啊。」
伯陽對著她笑了笑。
她穿著一身白色小西裝,一頭剛落到下巴長度的酒紅色短髮,身材和陽極為相似,只是矮了一點點,甚至她們兩人的面貌輪廓都有五成相似。
蘭蘭對著他們招了招手:「這不是找不到陽陽姐了嘛,老郭讓我到處看看。」
剛來就要走?
陽陽和她說:「你去和老郭說一聲,我等一下帶著伯陽去看看那兩台出毛病的索尼,讓他先卸下來等我們。」
蘭蘭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低著頭走了。
好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弱小又惹人憐。伯陽感慨。
「你們相機壞了?」
伯陽把注意力轉回陽陽這裡,心裡大呼機會來了。
「是,」
陽陽說:「這事他們還挺唧唧歪歪的,我記得你好像用的也是索尼的,也許能給我們看看能不能修好之類的。」
「專業攝影師說有問題了,那一般不是能修的事……我倒是帶著R3和S2,乾脆借給你們用就得了。不過有個條件。」
伯陽笑眯眯的看著她。
「你說。」
伯陽的姿態能有多深沉就擺得多深沉:
「我一般不會插手朋友之外的人和事。」
「所以?」「所以,咱們以後就是朋友了,對吧?」
她對伯陽笑了,中午的晴朗日光灑在她的臉上,伯陽的眼中,分外的迷人。
伯陽簡單看了看陽陽隊里的相機,並沒有盡太大努力去排查故障,畢竟要死死把握住混進對方隊伍里的機會。
於是,從當天下午開始,伯陽的富士酷路澤就加入了對方的隊伍。他除了要借出一台相機,自己還主動擔當了一個拍攝位,這樣就能在拍攝過程中主動和陽陽、蘭蘭對話,而且還可以用調動模特情緒的理由試著輕微調調情。他還主動幫隊里做一些後期,因為有時候後期工作的時候還可以找藉口和模特溝通一下。
對方的隊長老郭感動得一塌糊塗。
伯陽在工作中和休息的閒暇就往兩個模特身邊湊,可惜蘭蘭一下了鏡就很乾脆的躲開了,只能找陽陽撩。伯陽倒是也無所謂,反正總要先上手一個。
但是熱乎了三天,只親了一口。
倒不是陽陽高冷,伯陽出乎意料地發現她並不拒絕拉拉手,靠靠肩膀什麼的,這要在平常就直接請姑娘吃頓好的,然後帶去酒店了。但是現在每天都在跑景點幹活不是麼?
一天下來姑娘都累的跟死魚一樣了,伯陽自己還得收拾器材,備份素材,處理素材,搞得他自己晚上都沒那個去摸姑娘房門的想法了。
這第三天,還是伯陽看準了早上出發前大家都沒出旅店門的空擋,在自己的車邊上抓住陽陽狠狠親了夠。親了之後,伯陽心裡更癢了,但是一天的行程下來還是沒力氣。
第三天半夜開始,暴雨。
大家都堵在了旅館裡,看天氣預報,第四天下一整天,沒得幹活了。
於是半夜微信通知了所有人,休息一天。
早上,伯陽按照生物鐘起了床,洗漱乾淨,開門去吃飯。
對面的門也正好打開了,是陽陽。
伯陽意識到了什麼,左右看了看——走廊里一個人都沒有。
然後他心裡一動,決定賭一把。
他對著陽陽勾了勾手指。
姑娘似乎有點沒睡醒,有點呆呆的看著他。
伯陽怕等一下會有人開門破壞氣氛,他退後了一步,繼續示意陽陽:「快點!」
他賭對了,姑娘迅速關上了自己的屋門,兩步就邁進了伯陽的屋子裡。
伯陽趕緊關上房門,一把抱住姑娘,狠狠地親了一口。
真他媽不容易!伯陽心裡感慨了一句。
他彎下腰,給陽陽來了個公主抱。陽陽只來得及小聲的「啊」了一聲,就趕緊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
伯陽被那一聲驚叫萌到了。平日裡只覺得陽陽雖然能撩能嗨,但總是有那麼點美女范兒的,就是有點兒矜持。沒想到孤男寡女獨處的時候突然變成小奶貓的聲音。
伯陽並沒有立刻把她放到床上,而是就這麼靜靜的抱著她。
這個女人被抱起來之後就閉上了眼睛,把臉往他胸口一埋,然後一動不動。
但是伯陽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和呼吸加重了,臉漸漸變紅。
這種女人,可能分外好玩。
等伯陽把她放在床上的時候,陽陽的臉已經紅透了。
伯陽笑呵呵的看著她,說:「我撿到了一個大寶貝。」
伯陽開始脫她的T恤,還非常小心地把她的一頭紫發都擺在了一邊。
但是衣服脫到了胳膊上,伯陽就不往下脫了,還把衣服卷了一下,特地固定在小臂那個位置。
然後他把陽陽的胸衣摘了下來,在她的手腕上簡單繞了幾圈,就這麼把她的手和胳膊簡單繞在了身前。綁的也不緊,她卻沒有試圖掙脫。
她就像腦子燒壞了一樣,就這樣任伯陽擺弄自己。
伯陽越來越興奮了。
他伸出一隻手從背後伸手握住了她的乳房。
陽陽的胸不算大,頂多算是B+。但是配合身材其實還算好看。在伯陽手中算是差不多一握的大小。
男人一邊親著她的耳朵,一邊捏揉著乳頭。
女人表現的十分敏感,整個脖子紅了,而且身體開始顫抖。
伯陽伸手去脫她的褲子。
女人還稍微抬了抬臀,讓伯陽方便地把褲子連同內褲一起褪下去。
這一次,伯陽也是把褲子褪到了腳踝就停住了,卷在一起,像腳銬一樣,困住了她兩腿的活動。
她絕對變得越來越興奮了,伯陽深信不疑。
他把陽陽從側躺翻到了仰躺,把她的雙臂抬過頭頂,露出胸口。
然後他推了推陽陽的肩膀,說:「睜眼,看著我。」
陽陽就乖乖的睜開了眼睛。
伯陽讓她看著自己脫下一件件衣服,戴上了套子。她又閉上了眼睛。
伯陽抬起了她的雙腿——由於被綁在一起,舉起來特別方便。
他在陽陽的兩腿之間摸了一把,說:「你看,我對你做什麼你都抵抗不了。小陽陽,我要放進去了?」
她沒有回答,甚至連姿勢都沒有變一下,但是顫抖的越來越厲害。
伯陽把兩腿扛在一邊肩上,對準她的洞口刺下。
順利的一衝而入,陽陽深深的啊了一聲。
一邊做著,一邊伯陽心裡有了點底。兩女同眠的計劃在陽陽這裡應該是有戲的,只要看蘭蘭那邊怎麼樣了。
結束之後。
伯陽把玩著陽陽的紫色頭髮:「你這頭髮顏色可不容易保持,得小心點別蹭掉色了。」「紫的確實愛掉色,」陽陽說:「還好,我發質很好的,多補幾次色也經得起。」
「紫色是貴色,染在人的頭髮上,人是受不起的,當然會褪色。」
「什麼意思?」
「你看,天上的帝星叫紫微星,地上的皇城叫紫禁城,尊貴至極呢,就叫紫氣東來。在人身上來說,有句話叫——滿朝朱紫貴,儘是讀書人。你能不能穿紫色,要看你是幾品大員。只有皇帝才能臣妾滿堂朱紫。」
陽笑著指他說:「你今天睡了個紫頭髮,你不就是要當皇帝了?」
伯陽心裡得意:「我今天和你在一起,就是當皇帝。」
陽陽「真會說話……」
兩人差點再來一盤。
但是一大早人是真的餓了。他們倆分別抓了個時機出房門。伯陽直接下樓吃飯,陽陽還要回屋補個妝。在樓下兩人還特意假裝偶遇,聊天。
就這樣,還比隊里其它一些人吃飯吃的早。
伯陽覺得陽陽今天的狀態和隊里所有人都不一樣,所有人都因為下雨和休息懶洋洋的。就只有她一副吃飽了喝足了活力四射的樣子。
白天的人和事還是多,即使是休息,隊里的後期工作也還是需要和伯陽溝通的。
他們倆還是忍到了晚飯之後才又湊到屋裡。
這一次,伯陽從行李里拿出了兩根繩子。
陽陽什麼都沒說,就這樣讓伯陽把她放在了床上。
「我要把你的手綁在床的兩邊。」
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
他用繩子在她的手腕上纏上幾道圈,套了個小結固定好,再把繩子從床下拋到了另一邊,從另一邊拉抻把她的胳膊展開,再將她的另一隻手腕也拉到這一側床邊,纏繞在繩子上。
她的兩手就都被拉住固定在兩側了。
伯陽知道麻繩的感覺比較粗糙,所以綁的並不緊。而兩邊拉扯的程度應該是讓她能感到一點點拉力,又不會不舒服的程度。
「我要把你的褲子脫掉了。」
伯陽這麼告訴她,接著,在她抬臀的同時把褲腰褪下了腰,然後順利地把褲子完全脫了下來。
然後,他拿著第二條繩子對她說:「我要把你的腿綁在一起了。」
陽陽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默默的配合著他,順著他的擺弄,將腿抬起,併攏。
伯陽用繩子在腰間繞了兩圈,然後斜著向大腿纏繞下去,在兩腿中間套個結聯上,再分別斜著繞下去,再在中間套個結,重複一次又一次。只是幾下就把陽的雙腿並著捆住直到腳踝。他能感到陽陽的呼吸重了起來。
伯陽將她的上衣掀起,她就配合著讓他再次解開了胸衣,然後讓她的雙胸就這麼露出來。
「你好狼狽啊,掙扎也不能掙扎,遮羞也不能遮羞。」伯陽一邊挑逗著她的乳頭,一邊在她耳邊說。
陽陽身體開始隨著伯陽的手扭動起來。
伯陽拿起了手機,走到了床腳:「現在,我要讓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
說完,他對著陽陽按下了照相按鈕。
他能感覺到,那一刻,床上的女人臉色發白,她一定沒有想到伯陽會掏出手機來給她照相。
伯陽走回了床頭,把手機的螢幕展示給她看。
他看著陽陽望著手機的眼神,看著陽陽的表情,聽著她的呼吸聲,還有那按著手腕動脈就可以感覺到的,急促的心跳。
好吧,她太過緊張了。
伯陽笑了笑,然後按了刪除。
女人鬆了一口氣。
「看到你自己的樣子了嗎?」
伯陽看到女人的臉又紅了起來。
她輕輕的「嗯」了一聲。
還有時間,伯陽對自己說,還有機會,可以把她的一些矜持慢慢磨掉。
可惜的是,旅店的床,床尾那裡是沒有任何結構可供伯陽一開始就把她的雙腿分開來綁住的。所以他還是要把雙腿上的繩子解開,才好真正的開始做。
伯陽這一次反而不能像早上那樣玩弄一雙被束縛的腿。但是陽陽這個女人,當她的雙手被拉到兩側之後,就如同整個上半身被束縛住了一樣,連扭動都很輕,似乎是被繩子拉住,但是伯陽明白,他綁的雖然沒有松到一拉就開,也絕對沒有那麼緊。
這是個享受被束縛的女人。
這一次完事之後,兩個人很有默契的什麼都沒有說。陽陽表示明天還要早起,很鎮定的回去自己房間了。
又一天,工作一旦開始,一切就都回到了老樣子。再沒有時間偷情,沒有機會繼續開發那扇門後面是什麼樣子。
直到第六天,殺青之後。車隊一路開回了重慶,包括伯陽的黃富士。
大家開了一天車,一個個累的要死要活,散夥飯吃的很激動,但是吃完飯之後,恐怕連打個手槍的力氣都沒有了。
陽陽也是,伯陽也是。
陽陽畢竟是在重慶生活工作,吃完飯就可以回住處。伯陽還要住酒店。
伯陽和陽陽商量好了第二天相會,給她留下了自己訂的酒店的信息,陽陽就匆匆離開了。
伯陽則趁機找到了也要離開的蘭蘭,準備孤注一擲,能不能左擁右抱,就看這一回。
「蘭蘭,有幸和你共事一場,加個微信吧?你看這麼多天了你的微信都沒捨得給我。」
小姑娘想了想,點頭掏出了手機。
伯陽趕緊加好了她的微信,然後儘量自然的問:「妹妹明天有時間嗎?「
蘭蘭皺著眉頭問:「你不是正跟陽陽姐在一起嗎?「
伯陽看著她的表情心裡打了個突,這要怎麼往下說呢?
否認?然後分別交往,時間管理?
他回憶了一下工作中蘭蘭和陽陽再場地中嫻熟的配合,心一橫,打算賭一把大的。
「是啊,」伯陽大大方方的、笑著說:「我們兩個現在正在一起。」
蘭蘭一愣。
「所以說,你要不要試試加入?」
贏了通吃,輸了就輸了。伯陽盯著蘭蘭,看她是什麼反應。
她有點不可思議,還有點——害羞。
「陽陽姐,她想要三個人一起?」
伯陽狂喜,居然賭贏了。
第二天一早,當陽陽再次出現在伯陽面前時,兩個人都是迫不及待的。
小別勝新婚嘛。
伯陽變戲法一樣掏出了四條繩子,還有一副眼罩。
這一次,伯陽在屋子裡找到了四個固定點,安安穩穩地用繩子將她的四肢綁上,拉住,然後給她戴上了眼罩。
然後他讓躲在窗簾後面的蘭蘭走了出來。
穿著女僕裝的蘭蘭緊張的低著頭,輕輕的走到了床邊上。
伯陽在她耳邊輕輕的說:「去親她。」
蘭蘭慢慢的彎下了腰,想要伸手摸陽陽的身體,但又縮了回來。
然後她伸出了舌頭,在陽陽的乳房上滑過一線。陽陽身體顫了一下。
蘭蘭看了看陽陽的乳頭,靠近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挪向了陽陽的臉頰。
她用舌頭在陽陽的嘴角邊舔過,然後再在她的嘴唇上掃過,然後,整個嘴唇貼了上去。
就在伯陽以為事情就要這麼順利的發展下去的時候,陽陽突然把臉轉到一邊大聲說:「不對!你是誰?你不是伯陽!伯陽呢??」
她開始試著要掙脫繩索。
伯陽趕緊伸手替她掀開了眼罩。
他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溫和一點,也許她看到加入進來的人是蘭蘭,會接受呢?
「放開我。」
陽陽的聲音冷如冰霜。
伯陽呆住了,這算是崩盤了吧?。蘭蘭則是低下了頭,站到了伯陽身後去。
陽陽狠狠拉了一下右手的繩子,把旁邊的沙髮帶得吱吱亂晃。
「我放,我放!」
伯陽趕緊說,同時開始解開她手腕上的繩子。
「你不要自己亂拽,弄不好要傷關節的,說不定還要留淤痕。」
陽陽聽了這話還真的停了下來,靜靜地等著他一個個解開,然後開始一聲不吭地穿衣服。
伯陽看了看蘭蘭,問陽陽:「你們倆有私人恩怨?」
陽陽整理好了衣裝和頭髮,踩上了高跟鞋,接過伯陽遞過來的手機和包,檢查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蘭蘭,那一眼絕對是帶著刀光劍影的。
她留下了一句:「你問她吧。」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看著她走出房門,伯陽惱火地坐在了床上:「這事鬧的……蘭蘭啊。」
「嗯。」蘭蘭應了一聲,來到了伯陽面前。
你居然沒走麼?
他惋惜地摸著蘭蘭紅色的頭髮:「看來我是真的沒有左擁朱右抱紫的福氣啊。」
手上好像有點濕了?
可能是剛才陽陽哭了吧……
【未完待續】
02 仲夏
仲夏的工作,就是為需要拍攝商拍產品的甲方提供一攬子解決方案,然後去整合乙方,監督到項目完成。
一般來說甲方都自己幹這種事,但是仲夏認識足夠多的甲方,很多甲方並不掌握靠譜的乙方資料,更不一定理解自己項目需要的條件。所以仲夏的服務對很多人來說意義非凡。
今天的項目,仲夏照例提前看過模特的資料,但是給的照片里模特染了紫色的頭髮,和要求不符。攝影團隊的人說這個發色已經是一段時間以前的事了,紫色容易褪色,現在這個模特確實已經是自然黑髮。
仲夏也不是不放心,但是想在拍攝之前看看顏色是不是褪乾淨了,於是攝影團隊的人在模特來攝影棚報道之後自然而然的先帶著她來見了仲夏。
模特的頭髮果然已經是純黑色了,不知道是褪乾淨了還是染黑過。
真人和照片看起來總會有點不一樣,會多出一些人本身的靈性。仲夏看來,這個模特的身上有一種讓他有點想接近的感覺。做這行的,漂亮女人天天見,也不能看到一個喜歡一個,專業點。
「你就是陽陽吧?」
仲夏拿出一貫的親切笑容:「今天就辛苦你了。」
和陽陽握了手,他對帶著陽陽來的團隊人員囑咐:「跟趙導說,咱們開工吧。」
一天的拍攝下來,仲夏照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找個比較偏僻的角落坐下,靜靜的看著人們工作。
陽陽這個女人,確實有點吸引眼球。仲夏想了又想,也總結不出來這種吸引力在哪。只有假設自己可能是有陣子沒碰女人了,今天有點上腦。儘量無視。
本來這就應該是他們之間的全部交際。
直到收工。
仲夏收到了一條消息。明天一大早要拍的活,模特食物中毒,住院了。
這種意外相當煩人,他喜歡安排好的日程按計劃走下去,非常不喜歡打亂資源重新整合。尤其是這麼急。好在目前需要再找的只有模特一個;不好在,模特的身材和氣質都定好了,現在和模特中介去找救場,是他很不樂意做的事,他完全不想欠這些中介任何人情。
然後他又看了一眼陽陽,好像,條件還挺符合的?
仲夏攔住了剛剛收拾好東西的模特:「陽陽姑娘,不好意思打擾你一下。」
陽陽有點意外:「啊,你好?」
「我是今天這個單的甲方代表,我們早上見過一面的,你還記得嗎?」
姑娘點點頭表示記得。
「是這樣的,我這兒明天早上有一個市區的外景商單,模特臨時去不了了。這個模特的身材和你差不多,氣質你也是合適的。我想問一下,你有沒有意願救這個急?早上七點開工,預期中午十二點結束。」
他期待著一個肯定的答覆。
陽陽苦笑著說:「對不起,這幾天我都是一整天的連軸轉,明天實在是早起不動了……」
仲夏有點失望,不過他也不會去為難一個姑娘:「當然,我能理解。光是今天下來你就夠累的了。」
說著他開始在電話上打字,同時對她說:「那就這樣吧姑娘,咱們以後有機會再合作。早點休息。」
一邊說一邊轉身準備離開。先問幾個關係好的攝影團隊吧,看看他們有什麼推薦的應急人選。可能還要換衣服尺碼。
背後,姑娘遲疑著問了一句:「能問一下,明早的工作,報酬是多少嗎?」
仲夏有點驚喜,他想了想,為了抓住這個機會,儘量報了一個高價。
「衣服的尺碼能對上嗎?」
仲夏認真地又打量了一下陽陽,點頭說:「你們的身材應該是可以穿同一套的,但是保險起見,如果你答應幫忙的話,我還是要請你和團隊報一下尺碼。」
「好吧,那你把聯繫人發給我吧。」
仲夏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和陽陽交換了微信,然後給她發送了一個攝影團隊里負責人的聯繫方式。
他笑著對陽陽說:「你可能不知道你幫了我多大的忙,今天我不用連夜去賣人情了。謝謝。」
陽陽也微笑回覆:「別客氣,我也是對著錢去的。」
他點點頭,再次伸出右手:「對了,還沒自我介紹,我叫仲夏,伯仲叔季的仲,夏天的夏。」
姑娘好像愣了一下。
她握了握仲夏的手:「你說的——伯仲叔季,是什麼意思啊?我以前聽過這個說法,不過沒了解究竟是什麼。」
我拽什麼文啊,仲夏嘲笑了一下自己,笑著解釋說:「就是老的時候人們給家裡同輩人排行用的,老大就叫伯,排行二叫仲,老三叫叔,老四就叫季。」
「那麼說,你在家裡是老二?」
姑娘你這麼甩黃腔好嗎?仲夏心裡忍不住調戲了她一句。
不過想想人家說的也不錯: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的是排第二……」
他滿心輕鬆,順便和陽陽開起了玩笑:「不過行二好啊,歷史上厲害的人都是二爺。」
「真的?」
「真的。」
仲夏笑著說,同時向門外伸手示意:「來,我送你下樓。」
兩人朝攝影棚外走去,繼續聊天。
「你看,關羽關雲長是排行二吧?秦瓊秦叔寶也是秦二爺吧?」
「嗯,兩個了。」
「諸葛亮也是。」
「還有嗎?」
「還不夠?那,梁山泊一百單八好漢,排第二的玉麒麟盧俊義,這是水滸傳里唯一能叫個英雄的人物。」
「我只知道有個林沖。」
「林沖那種連自己女人都不敢保護的慫包,可不是英雄。」
「還有個魯智深。」
「魯智深是個講義氣的,但是一個賣唱的女人裝裝可憐,他就精蟲上腦去當街打死人,回頭人家姑娘直接嫁當地闊佬做妾了,他只能去出家。被人耍的團團轉,也不是英雄。」
「哦,我想起來了,豬八戒也是排行老二!」
「哎,豬八戒前世是天庭海軍聯合艦隊總司令,後世是凈壇使者,我可跟你說,這個職位油水很足的。」
「是幹什麼的?」
「具體來說,和我一樣,吃了甲方吃乙方……」
仲夏在陽陽的臉上,看到了一天下來都未曾展露過的,開心的笑容。
就這樣,自然而然的,仲夏提出開車送陽陽回家。
當然,也只是送到家附近的路邊而已。
看著姑娘笑著對他搖搖手然後離去,仲夏心裡有點不知所措,不能心動啊,他告訴自己。
可惜,第二天仲夏要提前去場地,不能接她,攝製組有一輛車會在早上順路將陽陽帶上。
重慶的秋老虎是很厲害的,今天尤其厲害。
公園裡,沒什麼遮蔭的地方,就算是早上七點,也已經很熱了。仲夏幾度有點擔心會不會因為太熱完不成預定的工作,但是還好誰都沒有停下來休息,連陽陽也是。
拍攝工作,果然還是拖到了最後期限十二點。
要不是自己都熱的要死,可能攝影師還會要求補幾張。但是炎熱戰勝了創作慾望,看著時間到了十二點,所有人都沒有了繼續幹活的心思。
仲夏有點擔心陽陽的狀態,他看著她最後拍照那一會兒,似乎人有點不穩當了。等了一下,終於看到她從換衣服的MPV里走了出來,他徑直迎了上去。
走近了,仲夏親切的笑著說:「陽陽,今天還好……」
姑娘伸手一把搭住了他的肩膀,然後整個人嘩啦一下砸到了他身上。
要不是他兜的快,陽陽就直接順著他摔到地上了。
「我靠……「
仲夏扶著一個昏過去的大活人,完全沒有香玉滿懷的浪漫想法,只剩下了打120的心。
到了醫院,不出意料是中暑。仲夏掏腰包給她安排了個單間病房。
陽陽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聽到了陽陽醒來活動的聲音,仲夏收起了手機:「感覺怎麼樣?」
「還是有一點點暈。」
姑娘的聲音很虛弱。
「醫生說了,你這是中暑。而且你的血糖有點低。」
「哦……」
陽陽呆呆的看著仲夏半天,憋出了一句:「謝謝。」
「是我應該謝謝你。」
仲夏說:「本來你都說了,你連續勞累幾天了,要不是為了幫我這個忙……」
「我說了我是為了錢來著……」
「不能這麼說,這個錢是你付出勞動應得的,但是你能來幫我這個忙,也是真的救了我的急,我不能不認。」
仲夏繼續說:「你在醫院的花銷我會承擔的,之後你休養的時候誤工的損失,我也會賠償。
醫生說你有點營養不良,我真的建議你好好休息一段……」
然後他就看到姑娘用了點力氣從床上撐著坐了起來:「好啊。「
「我也想休息一段,把重慶和成都能吃到的好吃的都吃一遍。」她說。
「啊……好……」
「你要不要陪我一起?」
仲夏愣住了,他一直假模假樣告誡自己不要心動,現在看起來挺可笑的。
「你能做我男朋友嗎?」
仲夏看著虛弱的姑娘靠在病床上對他說出了這句話,心裡波濤洶湧。
那就這樣吧,管他呢。
仲夏下定了決心,然後真誠的對陽陽說:「剛才你說什麼我沒聽清,不過我喜歡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姑娘滿意的笑了,她用虛弱的手臂捧過仲夏的臉,輕輕吻了一下。
陽陽當天晚上還是挺虛的,所以就算仲夏陪她留在了病房裡,她也只是聽仲夏和她說了幾句貼心話,然後大部分時間依然是睡著。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她還迷迷糊糊的問仲夏:「我昨天不是做夢吧?你現在是我男朋友了吧?」
仲夏哭笑不得的確認了事實。
陽陽恢復了一夜,基本上就精神了。然後仲夏就送她回了家。
第三天的晚上,吃過晚飯,看過電影之後,仲夏就把她帶回自己家裡。
性福之夜。
兩人為了助興,決定開一瓶香檳。
仲夏還是有點緊張,他使用開瓶器的時候不小心把手指扎破了。
「你家有創可貼嗎?」陽陽站起身來去幫他找。
「臥室櫃櫥,第二個抽屜,左手邊。」仲夏舔了舔出血的指頭,繼續和酒瓶戰鬥。
等了一下,發現她還沒找到創可貼出來。
「你沒找到?」
仲夏走到了臥室門口,含著自己傷了的手指。
眼前的陽陽,手裡拿著一捆棉繩,一臉驚訝。
這東西怎麼就忘了收起來了……仲夏嚇了一條,要是因為這個嚇跑了陽陽可是太冤枉了,明明自己只是買來放那兒,從來沒在真人身上用過的……
仲夏解釋了一句:「啊……那個是,捆行李用的……」
然後他就說不出話了。
因為陽陽的已經臉紅到了脖子根了。
仲夏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這個面紅耳赤的姑娘,壓制了一下自己的心跳,輕輕地走到了她跟前。
他在陽陽的耳邊輕聲問道:「你想不想做一回行李?」
陽陽一頭撲進了仲夏的懷裡,呼吸又粗又重。
那天晚上,仲夏第一次真正的在女人身上用了這條繩子。
他把陽陽的雙手被困在背後,把繩子繞遍了她的全身,還有一個結勒在兩腿之間。
他挑逗著姑娘,看她一邊掙扎,一邊被繩子勒住無法掙脫。
仲夏就坐在她對面,抓住了她的一條腿,抬起來,慢慢欣賞把玩著。直到陽陽幾乎掙扎不動,他才發現自己一直就這麼勃起了這麼久,就這麼看著這個姑娘,都沒有軟下來。
然後他將陽陽兩腿之間的繩結向邊上撥開,露出了濕濕的縫隙,插了進去。
女人似乎對這種情況下的插入反應十分瘋狂,但是對於仲夏來說,一個繩結就卡在旁邊,還要時刻按住,怎麼可能做得歡暢。
最後還是要把身體上的繩子解掉才能徹底做事的。
還是得學習一下其它的花樣啊——仲夏第一次用繩子實戰的感受。
仲夏自己住了一間兩居室,家裡乾淨整齊。家具不算多,各種物件也很少。他建議陽陽搬進來一起住。
陽陽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在接下來的一周里,兩個人就像他們之前在醫院裡計劃的那樣,白天出去找各種好吃的,晚上回家如膠似漆。重慶吃完了,去成都住酒店繼續吃,繼續纏綿。
陽陽倒是問過仲夏,為什麼會有這種癖好,仲夏哪好意思說是從哪知道的,含含糊糊說男人這上面的癖好有什麼好說的,說來說去也就是那麼回事。跟陽陽保證那條繩子只有她用過,才把她哄了過去。
他們兩個之前的男女朋友,誰也沒提過,誰也沒問過。
兩人完成了吃遍重慶、成都的成就之後,陽陽打算繼續開工拍照。
仲夏卻勸她開始走另一條路。
「自己的工作室?」
仲夏點了點頭:「你其實已經有很多的工作經驗了吧?對整個作業的流程也都有概念了吧?」
「有一些。」
「你知道工作室里應該有什麼工種吧?」
「那都知道。」
「你知道他們都做什麼,怎麼做,用什麼做吧?」
「知道!」
「你能大概看懂他們怎麼工作吧?」
「能!」
「那不就得了?」
陽陽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己的男人,說:「可我哪有這個本錢?」
仲夏指了指自己:「你男人有。」
「我挖不到……我可以挖到幾個人,但是我挖不到全部的人。」
仲夏指了指自己:「你男人能。」
「我,我未必能拉到那麼多單生意挺過初期。」
仲夏指了指自己:「你男人是幹什麼的?」
「我……」
「嗯?」
面紅耳赤的陽陽把仲夏拉進了臥室。
「今天你完全不用動。「陽陽是這麼跟他說的。
她從頭到尾包圓了兩個人從脫衣服到前戲,到第一次騎乘,到清理現場,到第二次前戲,到第二次趴在仲夏胸口騎乘,到實在沒力氣讓仲夏再翻過來哭笑不得的完成第二次……
於是在仲夏的支持下陽陽開始了建設自己的工作室。
他們先是自己把能做的工和活都做了,然後慢慢等人手越挖越多,工作室能做的生意也越來越多。
仲夏盡一切努力幫助她,從找關係挖人,到購買設備,到資金,到親自幫忙做現場工作。
幾個星期的拚命,工作室終於成型了,不用陽陽和仲夏自己上場替代某個工種了。
工作室終於成型的這一天,陽陽請下屬們大喝了一頓,仲夏沒有去他只是在酒席結束的時候把她接了回來。
回到家裡,陽陽依然興奮得不得了,拉著仲夏大戰了一場。
結果戰鬥一結束,陽陽像死狗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了。
「我動不了啦,我下不了床啦——」
她癱在床上輕輕喊著。
「你就撒嬌吧……」
仲夏無奈的走去了浴室。
一頓折騰之後,他端著一盆熱水和一條毛巾走回了床邊。
把毛巾浸好了熱水,擰好,然後抬起陽陽的一條手臂,擦拭起來。
「幸虧今天戴了套,不然你不去浴室還真不行。」
陽陽在床上哼哼:「我感覺我現在就像只被寵著的小狗,主人在給我洗澡。」
仲夏樂了:「那你叫一聲聽聽。」
「汪!」
「好,很有精神。」
「汪汪。」
「來,把後背翻過來,我擦擦後背。」
「嗚汪。」
仲夏就這樣一點一點幫陽陽擦洗身體,一邊聽陽陽輕輕的叫著。
像小狗一樣舔他的手。
像小狗一樣把四肢縮起來賣萌。
十幾分鐘,他最後洗完了陽陽的臉,把毛巾放進了水盆。
然後坐在了床邊上,撫摩著陽陽的頭,溫柔的看著她的眼睛。
陽陽臉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紅了起來,她水汪汪的眼睛回望著仲夏,用非常非常小的聲音又叫了一次:「汪……」
仲夏心裡泛起了十二分的慾望,一種異樣的刺激充斥著他的腦子,但是想想今天陽陽已經累成什麼樣了,他強行壓制住了這股慾望。
「狗狗乖,睡覺了。」仲夏俯身親了親陽陽的額頭。
「嗯……」
她從後面抱緊了仲夏的腰,長發灑滿床頭,紅著臉,睡去了。
仲夏輕輕的隔著被子拍著她的後背,直到確認陽陽睡熟了為止。
第二天早上,陽陽很晚都沒醒。
仲夏還要出門辦事,很是遺憾不能嘲笑一下她昨晚的樣子。
晚上,陽陽跟他裝了一晚上的傻,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仲夏也憋著壞,什麼都不說,最後洗完了澡要睡了,他終於甩出一句:
「陽陽啊,你說給咱們的小狗起個什麼名字好?」
「什麼小狗?你要養狗嗎?」
「就是啊,就是昨天晚上新來的那隻小狗……」
陽陽大叫一聲,從背後死死抱住了男人,臉埋進他後背。
「啊啊啊……」
仲夏得意的笑了。
「你不想給小狗起個名字嗎?」
陽陽只是抱住了仲夏晃。
「叫懶蟲怎麼樣?它可懶了,躺在床上不願意起來。」
陽陽臉頂著他後背使勁的搖頭,手上還去掐仲夏的肚子。
「那,叫她老虎好不好?又兇猛又……」
這次兩隻手一起掐。
「要不,叫花花吧?她又漂亮,像一朵花一樣,又快活,也像一朵花一樣,單純、無憂無慮。」
仲夏感覺背後貼著的人輕輕點了點頭。
他轉身,捧著陽陽的臉,感覺好像捧著一團火。
「花花要聽話,不能太調皮,好嗎?」
她根本不敢抬頭看仲夏,但是又輕輕的點了點頭。
「花花是花花,陽陽是陽陽,好嗎?」
繼續點頭。
從那天之後,每當陽陽白天工作的太累的時候,仲夏就會安撫一下花花,將她哄睡。
習慣之後,甚至有時候會和花花逗一會兒,然後再叫羞得不行的陽陽回來,做起來別有樂趣。
一天下工回家後,仲夏突然叫住陽陽,給她看自己的手機螢幕:
「你看一下這個。」
螢幕上顯示的是一條灰色的小皮帶,扣具上有一個額外的扣環和搭扣,連接著一條銀白色的細細的鏈子,鏈子的另一頭扣著一隻皮質的環形把手。
「這是什麼?」
「給花花的項圈,出貨了。」
陽陽啊的喊了一聲臉紅了起來,但是還是抓住手機仔細看了看,問道:
「這是你買的?」
「算是買的吧……」
「是正經的大店嗎?有信譽嗎?」
陽陽正式進入了購物心態。
「不是,是跟人私下拿的……」
仲夏撓了撓臉。
陽陽皺起眉頭問他:「不是跟論壇里那些賣假藥的買的吧?」
陽陽現在沒事也逛逛相關論壇了,這還是仲夏教的,說你有些衛生知識起碼了解一下,一些常識心裡有數。所以估計陽陽眼下就是在懷疑,是不是仲夏被那裡邊經常帶貨的一些ID給兜售了什麼吃虧上當的貨色。
「哦,那還真不是。」
仲夏把手機要了回來,點按螢幕把圖片關閉,給陽陽看了一下,那是他的微信對話,對面是一個叫「九叔」的聯繫人,這張圖片就是九叔發過來的。
「這是個,嗯……熟人吧。」
「他幹什麼的?」
「他是個變態。」
仲夏撇了撇嘴:「不過他用的東西還都挺講究的,都是些訂做的,我就是圖他訂做的渠道而已。」
說著,他調出了過去聊天內容搜索里的圖片和文件,打開了兩張圖片給陽陽看。
一張是兩件膠衣。一件是黑底色,衣服上有幾隻不同姿勢的橙紅色的狐狸,各自看向不同的地方,只有一隻狐狸端坐在中央,看著正前方,看著觀察圖案的人;另一件是白色的底色,有一朵巨大的紅色玫瑰花的圖案在胸口。
「這衣服還是按照穿衣人的尺寸訂做的,身材變化大點就不貼合,還要重新訂。」
「貴嗎?」
當然啦,這傢伙什麼時候在這上省過?
「我懶得問。」
下一張是兩個女人,左邊的穿著明日香的戰鬥服膠衣,頭上帶著一頂黑色帶貓耳結構的帽子,黃色長髮。她背對著鏡頭,英姿颯爽地右手掐腰,左手比出一個手槍的姿勢向左側抬起。右邊的女人背向鏡頭跪坐在地上,一樣的戰鬥服膠衣,只不過是白色底色,背後有一朵大紅色的玫瑰。她一頭長髮束了個馬尾,不過頭微微轉向了右邊,一副不願意配合左邊女人的架勢。
兩人身上的衣服一絲皺紋都看不到。
仲夏感慨了一句:「凌波麗可惜了……」
「這哪裡變態了?」
仲夏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又打開了幾張。
有頭罩。
有腿部的束縛衣。
有雙臂的束縛袖。
有上半身的束縛衣。
全身的。
各種皮帶。
還有看起來形狀很精緻的口塞。
但每一種東西看起來都不是普通的樣式,而且都是一式兩份,一份有狐狸的標識,一份有玫瑰花的標識。
陽陽感慨:「這些東西確實有點刺激……」
「還有些就不給你看了。」仲夏說:「九叔和她們,很多時候也不做愛,就只是折磨她們。」
陽陽對這個信息還是有點嚇到了:「是剛才那兩個小姐姐嗎?」
「小—姐—姐?」
仲夏搖了搖頭:「人是那兩個人。不過那兩位,哼哼,年紀比你我都大。」
「可是,她們身材很好啊……難道他們那種做法那麼有樂趣?」
仲夏把手機螢幕關了,看著她的眼睛,很嚴肅的說:「陽陽,我們現在只是在夫妻生活上有這些額外的癖好而已,這個,你明白嗎?」
陽陽點了點頭。
「所以,它只是我們夫妻生活的點綴,沒有它,我們一樣可以生活,可以幸福,你明白嗎?」
陽陽想了想,繼續點頭。
「所以,我們就讓它保持在現在這個程度就好了,不要去想那種更深的東西,不要去嘗試,不要去開發,你明白嗎?」
陽陽繼續點頭。
「你的幸福是生活,不是刺激,你記住了嗎?」
陽陽笑了,抱住了仲夏,點頭。
幾天之後,仲夏說的項圈就寄到了。
他把項圈交給陽陽看,果然她被東西的質地驚到了。她問仲夏這東西上面都是什麼用料,仲夏敷衍說他也不知道,反正東西的強度肯定是按照儀式性設計的,估計承受不了用來遛哈士奇之類的。
項圈本體的小皮帶上,燙著三個字:「向陽花」。
她問仲夏:「不是花花嗎?」
「總得有個大名吧,我覺得向陽花挺好的。」
「向陽花是向日葵嗎?」
「就是向日葵。陽陽是太陽,花花是向陽花。」
看著陽陽恍然大悟的表情,仲夏開心說:「怎麼樣?」
陽陽親了仲夏的臉一口:「好,我喜歡。」
「花花喜歡嗎?」
陽陽掐了仲夏的胳膊一把,小聲說:「也喜歡。」
「那……」
仲夏從另一個快遞盒子裡掏出來了一個物件。
一條棕黃色的,一尺多長,毛茸茸的尾巴,尾巴根上有一個頂部尖尖的松果狀金屬物。
一個帶肛塞的獸尾。
幾分鐘後,偷到了小炸魚的貓一樣表情的仲夏和一臉無可奈何的陽陽,赤條條的滾在床上。
也不算赤條條,陽陽還戴著兩件裝飾……
仲夏第一次感受到女人帶著肛塞的時候,在她前面活動是什麼感覺。
看著她帶著項圈和尾巴的樣子,這個女人被物化的暗示不斷刺激著仲夏的心理。他想再進一步。
仲夏迫不及待的說:「等一下,我叫花花的時候,你就把花花叫出來,好不好?」
「你!花花那麼可愛,你居然,啊,你居然想操她。」
陽陽邊被仲夏抽插著邊回答。
聽到女人親口承認自己另一個寵物的身份,仲夏不得不穩一下動作,不要太早興奮得射出來結束。
「只有這,這一次……以後,就都是陽陽,帶著尾巴。」
「男人都是王八蛋!」
「行不行?」
「就,啊,就這一次,你說的。」
「我保證!」
「就這一次……」
……
「花花。」
「啊……汪……」
「陽陽。」
「你,你不許這麼換的!」
仲夏看著陽陽委屈而又不得不服從的表情,心裡的火不斷升騰。
「花花。」
「嗚……」
「陽陽!」
「啊……」
……
到了最後,仲夏剩下了一個念頭:
「我愛死這個女人了。」
【未完待續】
03 陽陽——霜降
工作室已經五臟俱全,陽陽不再需要為有些活沒人做而操心。
她正式的開始操那些老闆該操的心。
一點也不少。
收工回家的陽陽和仲夏例行親過之後,癱在沙發上發獃,與旁邊日常發獃的男人配了半天的對稱畫面。
「哎,」陽陽終於伸出一隻手,懶洋洋的扒拉仲夏。
「嗯?」
「你說,現在手機那麼先進了,又是人工智慧又是算法的,都能數字虛焦了,什麼時候能取代我們工作室的相機啊?」
仲夏瞥了她一眼:「別人問這話還好,你問就離譜,你自己不知道這兩個東西照出來的片子差距多大?」
「科技是可以進步的撒!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出門幹活只帶手機啊啊啊!」
「你等個十幾年吧。」
「那我退一步,能不能給相機裝個算法?我只要能省下長焦鏡頭的錢也很好!」
仲夏繼續嘲笑:「得了吧,R5拍點8K就過熱,還上人工智慧晶片?就那個散熱?拍上五分鐘,冷卻一小時?」
「你們搞電腦的不是很擅長散熱?」
「打住。」
仲夏奇怪的看著她:「你怎麼好像很期待這事一樣?」
「我真心期待好吧!帶一次相機就多一次搞壞的機會,帶一次鏡頭就多一次搞丟的機會,人家網紅拍朋友圈一個手機,我們幹活十幾公斤設備,我不期待才有鬼好吧!」
「那我和你這麼說吧。這個行業的最高端的工程師曾經預測過,大數據和人工智慧這些技術成熟之後,將會淘汰98%的現有勞動崗位。只有最頂部的2%才能留下來。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陽陽想了一下,說
「意思是說,我以後可以省下98%的工資和五險一金了?」
「你想得美。」
仲夏笑了:「你以為自己不是98%里的?」
「我是老闆哎!」
「你算什麼老闆,你就是那種工業化大生產的滾滾車輪碾壓過來的時候,墊車輪的小手工作坊。到時候顧客在手機上照了相,直接上傳去伺服器,然後雲端智能美顏,智能切片,智能調色。一開始可能還需要用戶自己學習一下美學和編輯技巧,積累的大數據多了,就直接可以出幾套最受歡迎和最受推薦的預設方案,人人可以傻瓜操作。咱們專業攝影這個行業直接被一口吞掉渣都不剩,和當年的柯達一樣……」
陽陽眼睛一瞪,揮起胳膊在仲夏身上胡亂錘打:「我叫你不跟我站一邊!我叫你懟我!我叫你跟我抬槓……」
仲夏趕緊懸崖勒馬,抱住女人百般檢討。
小話說了一堆,她這才不再計較。
女人得意的蹭了蹭他胸口,又問:
「哎,你剛才說的那個工程師,他說98%的人都要淘汰了,然後呢?」
仲夏心想你不是不想討論這話題來著,女人怎麼這麼反覆無常……
「然後什麼?」
「他都說要淘汰這麼多人了,就沒指點指點該怎麼辦之類的?你們男人吹牛比的時候不都這一套的?」
「他?」
仲夏不屑地說:「他說如果不想被淘汰,就讓自己變成那2%。」
陽陽一愣,笑了起來:「就,就這?」
「怎麼?」
「還以為什麼業界最高端工程師水平多高呢,搞得我緊張半天,結果這不是跟路口那個初升高補習班的銷售一個套路的?你家孩子做不了咱們市的前多少多少,那就上不了重點,上不了重點,就沒有985,沒有985,就只能要飯……」
仲夏也跟著笑了起來。
「還98%,你說50%還有點像那麼回事,98%哎,你真搞成那樣,大街上隨便抓一把人都是他給淘汰的,他家不得讓人拆了?」
倆人笑了半天,仲夏親了陽陽的額頭一下,問:「開心了嗎?」
躺在仲夏大腿上的陽陽點了點頭:「開心了。」
「叫花花出來陪我做飯不?」
「不。」
「為什麼?」
「今天穿的新衣服……」
陽陽越說聲越小:「別在地板上蹭髒了,等下換了衣服再說……」
仲夏也有煩惱的時候。
但是一般來說,仲夏有什麼煩心的事,他並不會找陽陽傾訴,也不會讓陽陽開解他。
為什麼,陽陽沒有問過,要麼是陽陽無法解決,要麼是不想讓陽陽知道,無論如何問了都不會有什麼正面反饋。
所幸仲夏煩悶的時候並不多。
但是這一天仲夏就很明顯的在煩惱。他不但發獃的時間比平時更久,而且再沒有想逗花花玩的意思。吃飯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說,拿著手機眼睛卻沒有在看螢幕。
陽陽給他水,他會笑著謝謝,喝一口之後就把水杯放在一邊然後忘記。
狀態一直持續到晚上睡覺。
兩人還是沒耽誤了親熱。
陽陽為了安慰他,特地把尾巴拿了出來,心裡盤算好了無論男人提什麼要求,自己都會答應。
但是仲夏阻止了她裝上尾巴,他也沒有提任何要求。
他就這樣直接和陽陽「素著」做了一場。
陽陽沒有什麼不滿意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她只要是和仲夏在一起,就沒有不滿意過,之前沒有任何手段和花樣的,純粹的做,也時不時會來一次,對陽陽和仲夏來說並不是什麼特殊狀態。
但是今天陽陽心裡有點不安。
仲夏依然熱情有力,甚至時間比平均表現還長一點,而且沒有戴安全措施。她的感官上依然激烈而滿足。
可陽陽就是在洗漱關燈之後,越來越覺得不安。
她想起了平時里自己不會去想的事情。比如她從來沒有聽仲夏提及過他的家人,長輩;比如仲夏除了那些工作關係上的甲方和乙方,似乎沒有提過、見過任何朋友;比如仲夏一個人住在重慶,而他明顯不是重慶本地人……
陽陽沒有懷疑過仲夏和她之間的感情真假,因為只要他們兩個人能看得到對方,陽陽就能感覺到仲夏和她之間相互的喜愛和依戀。這也是為什麼她從來不在乎前面那些她明明能夠想到,卻從來沒問過的事。
如果要問,那就要打破現有的狀態,那就要準備好更多的承諾,還要有決心。
陽陽做了一個決定,她打算第二天就去執行這個決定,越快越好。
第二天,工作室是有一個項目要陽陽親自監督的,好在結束的不晚,陽陽還是有足夠的時間辦自己要辦的事。
於是一大早陽陽就匆匆忙忙的趕起床,趕洗漱,趕吃飯。
當然,仲夏一貫起的的比她早。
在上妝準備門的時候,陽陽發現仲夏在拿著向陽花那條項圈把玩。
「我馬上就出門了,來不及讓花花和你玩了。」她對仲夏喊了一句。
「哦……」
仲夏笑了笑:「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拿著看看。你忙你的。」
陽陽打扮完畢,在仲夏的嘴上啄了一下,悄悄的說了一聲:「汪!」
然後就哈哈笑著跑出了門。
項目做的還順利,陽陽抓緊了一切時間完成需要在工作室做完的事,然後開車向自己的目標駛去。
「只要我邁出這一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堅定的告訴自己。
沒有堵車也沒有什麼突發事件,就連仲夏那邊也沒有什麼動靜傳過來。陽陽順利的到達了她的目的地,萬象城的蒂芙尼珠寶店。
她大大方方的走進店裡,和服務員說:「我想向我男朋友求婚,你這裡有什麼推薦的戒指嗎?」
四十分鐘後,躊躇滿志的陽陽回到了小區,忐忑的拎著新買的珠寶袋子回到家門口,考慮著女生向男生求婚究竟需要不需要花和單膝下跪什麼的。
覺得自己的決心也只能到求婚這一步,完全拿不出勇氣去遞個花什麼的之後,陽陽深吸一口氣,打開了家門。
「親愛的?」
換了鞋之後向屋內走去,陽陽突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想好求婚說什麼,怎麼開口。
電視劇里不都是——「嫁給我吧」?
跟男朋友這麼說味兒不對啊。
「親愛的?」
要不,說——「我嫁給你吧」?
這個會不會像是在開玩笑?萬一他真的以為是開玩笑,給老娘拒了一次,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人吶?」
陽陽這才發現仲夏並不在家裡。
真掃興,難道是出去買外賣了?
陽陽掏出了電話,給仲夏打了過去。
「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陽陽掛了電話,呆呆的看著客廳桌子上的一台手機,看著手機殼應該是仲夏的,手機旁邊放著被掏出來的sim卡。
是忘了帶嗎?
她走了過去,試圖打開仲夏手機的螢幕,結果嘗試了幾回之後發現手機已經恢復了出廠狀態,長按電源鍵才開機,然後要求客戶第一次設置自己的手機。
她強制關機,然後再打開,還是一樣。
兩次之後還是同樣的結果。
然後她終於不情願的拿起剛才就看到的,在手機旁邊放著的,一張明顯寫著字的紙。
「陽陽,對不起。
我走了。
忘了我吧。
仲夏」
那張紙下面還有一些文件,是房子續租十年的收據。
還有一張以她的名字和身份證號存在銀行的一筆不多不少的錢的對帳單。
陽陽跑進了書房。
仲夏的個人物品有些已經不見了,還有一部分留下了,留下的都是些無關個人隱私的東西。
臥室。
大部分私人衣物和用品都不見了,兩個大行李箱不見了。
日用的常備物品沒有消失,那條繩子沒有消失。
向陽花還在。
尾巴還在。
陽陽打開微信向仲夏請求語音通話,發現自己被拉黑了。
陽陽坐在了沙發上,她覺得周圍的世界有點轉來轉去的。
她在想,還有誰是認識仲夏的。
她開始聯繫一些仲夏接觸過或者介紹來的客戶,還有一些從業人員。
只要我能對他說出那句話,還來得及。
沒人能找到他。
大部分人這兩天都接到通知,說仲夏退出了這個業務,不做了。
有些人試著微信聯繫他,也沒有回應。
陽陽折騰到了客廳里都漆黑一片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又餓又累,但是她依然在想,還有誰可以聯繫。
算了,明天等一些人上班工作的時候再問問。
她細心地拿上了充電寶和手機充電器。準備在外面過夜。
把裝著今天買回來的戒指的兩個小盒子放到了包里。
萬一他還有東西忘了拿,然後正好回家來拿呢?
陽陽拿起筆在一張紙上寫下了幾行字,然後把紙整整齊齊擺在了一進門最顯眼的地方。
又把門關的燈打開,確保有人半夜回來也能看到紙上的字。
這才帶上包和手機,咬了咬牙,離開了家門。
她去吃了頓快餐,補充了大量的糖水和麵包、肉。感覺好點了。
她又去逛了逛還開著的商城。
然後大部分地方就都關門了。
她開車去了工作室的辦公室。
她在辦公室里整理了一晚上生意上的東西。
第二天一早,在員工驚訝的問候下,離開了辦公室。
她去買了好幾瓶紅牛。
然後陽陽意識到,員工們看到了她依然穿著昨天的外套。
於是她去吃了早餐,然後等到商城開門,去買了一個旅行箱,買了兩身新的衣服,還有幾件內衣,卸妝用品和簡單的化妝品。
開始繼續和一些同行或者客戶諮詢能否找到仲夏的聯繫方式,無果。
下午,去一家酒店開了個房,好好洗了個澡,定了鬧鐘。
然後躺在床上不敢睡。
下午去工作室看了一眼,做了些可有可無的事。
買了點吃的帶回酒店。
沒有來得及吃東西,困到完全堅持不下去,終於放心的倒在床上睡了。
第二天,大略重複昨天的事。
兩天之中,無數次的檢查仲夏有沒有解除黑名單,有沒有聯繫自己。
第三天,意識到自己沒有換的外套了。
終於開車回家。
打開家門,發現一切都沒有改變,迎接自己的,是自己三天前留在門口的那張紙,上面寫著:
「仲夏,我愛你,我們結婚吧。」
下面是她預防萬一留下來的自己的電話號和微信號。
屋子裡什麼都沒有改變。
陽陽脫下了外套,回到臥室,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
然後她抱起了枕頭,擋住了自己的臉,倒在了床上,撕心裂肺的哭號,眼淚再也無法擋住。
一直哭,一直喊,停不下來。
直到自己沒有力氣。
陽陽的嗓子就這麼啞了。
於是她暫時用微信遙控了幾天工作室的工作。
在家裡,到處都是她和仲夏的回憶。
她只能控制不住的繼續哭,直到哭不出來為止。
還要咬著牙不發出聲音。
直到嗓子恢復。
然後她就拿著仲夏留下的手機和SIM卡去找專門恢複數據的專業人士。但是經過檢查,手機是被專門工具清洗過的,什麼都恢復不出來,sim卡上也沒有信息。
於是她就把sim卡放進手機里開機,期待著也許會有他的親朋好友打進來,自己就可以詢問他其它的聯繫方式了。
但是月底到了,這張sim卡的手機號也被停了。
沒兩個星期,春節假日到來了。
員工們紛紛回家,陽陽就連白天也沒什麼分散精力的事情可做了。
她和父母打了一通電話,撒謊說自己創業繁忙,這個春節無法回家。父母倒是理解,安慰了她幾句,開玩笑的說你這次不回家,明年可要帶個男朋友回來啊。
掛了電話。陽陽回到臥室,蜷縮成一團,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從莫名其妙的夢中驚醒,然後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是床頭上許久沒有收拾起來的獸尾。
陽陽渾渾噩噩的拿起了獸尾,她腦中回憶起自己戴著它和仲夏相處的時光。
然後她把褲子拉下,將它插了進去。
她熟悉這種感覺,仲夏在她有了這條尾巴之後,有一半的親熱都是她戴著尾巴的時候做的。她想,也許重溫和仲夏一起親熱的場景,會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試著用手指按摩兩腿之間,但是和仲夏在一起的時候刺激的是裡面,感覺上並不一樣。她想把手指伸進去,卻發現指甲太長了。
她想找替代品,又想起家裡從來沒有這個類型的器具。
連形狀近似的其它東西都沒有。
她只能繼續用手指刺激自己的兩腿之間,心裡的挫敗感和疑惑同時折磨著自己——我連安慰自己都找不到東西了,而且就這樣自慰,又有什麼用?
雖然快感如期到來了,但她一點也沒有想要達到的沉浸感。
一個被拋棄的女人,一個人想通過快感來忘記男人,難不成自己就是個懷念和男人做愛的貨色?
她哭著做完了手淫。
然後將獸尾拿了下來。這才想起來,還沒有給它戴上套子。
肛塞上沾上了一點。
這一刻,陽陽無比厭惡自己。
她踉蹌著走去了浴室,本來想打開淋浴,然後她看到了很少使用的浴缸。
於是陽陽給浴缸放好了水,自己脫光了衣服坐了進去,拿起仲夏忘記拿走的刮鬍刀刀片,學著電影電視里看來的樣子,打算在手腕上割開動脈。
然而她遲疑了許久,遲疑的越久,她就回憶起越多的東西讓她不能下手,最後她想起今天剛剛和父母通過電話,那點被激起的輕生衝動立刻煙消雲散。
無奈地把刀片扔到洗漱台上,陽陽去把獸尾撿了進來,仔細地清洗沾了髒東西的地方。
看著肛塞,陽陽突然覺得自己似乎一直有一個忽略了的地方。
她認真的把尾巴洗完,然後穿好了衣服,打開了筆記本電腦。
仲夏和自己,好像都在那個癖好論壇上註冊了用戶ID來著。
她還沒有試著在那裡尋找過仲夏。
於是她按照記憶,搜索了一下仲夏的ID。雖然順利找到了,但是仲夏本身就是個潛水員,基本上沒有發過什麼言,最近的一次發言也一年多了。
她再試著翻找有沒有和仲夏ID有過互動的用戶,成果也是寥寥。
試了幾種方法,都沒什麼成果。
陽陽有點泄氣。於是一邊思考還有什麼沒有想到的,一邊在論壇閒逛。
在商戶們交易的板塊,她刷出了一篇年三十(當天)逼著商家回話的帖子。
發帖人叫「授衣」,點名道姓叫某個商家出來。
打開帖子一看,是因為授衣在這位賣家那裡定製的兩雙木屐尺寸不對。
「我給的信息寫的很清楚,但是發的貨把漆紋和尺寸搞反了。而且按照你們的流程找客服沒有回應。」
可憐商戶居然大年三十晚上七八點還被論壇提醒給提醒到了,跑過來回復了:
「親你好,我們客服回家過年了呀,您的訂單是不是這一份?其實您給的兩個尺寸差的並不多的,在量產鞋子裡的話完全是同碼的,如果不介意的話完全可以換穿。」
商戶還給放出了訂單信息的截圖,關鍵信息和隱私自然是打了碼。
對方卻沒有退讓的意思:
「介意,重做。」
陽陽看到訂單的物品圖時,就沒有再關心別的了。
那是兩雙木屐的上漆圖案設計,一雙木屐上的圖案是比較卡通的狐狸頭,一雙上面是玫瑰花。
陽陽平靜了一下心情,然後給用戶授衣發了一封私信。
「您好,請問是九叔嗎?」
過了幾分鐘,對方回了信息:
「你要找九叔?」
陽陽回覆:「是的,我找他有事。」
「什麼事?」
陽陽想了半天,不知道是否應該說實話是為了找仲夏,她很想和九叔當面追問仲夏的信息。
她記得仲夏說過,九叔有時候只折磨人,並不做的。
「別人告訴我說,九叔這裡可以只捆綁,不做。我想試試。」
又過了幾分鐘,對方回覆:
「給我你的微信號。」
陽陽發去了自己的微信號,這一次,過了十幾分鐘。
有人加她,對方叫做
「月下的列那」。
加了好友之後,她問了一句:「是九叔嗎?」
對面卻來了一句:「姓名?」
陽陽打了三個問號。
「你不是要去見九叔嗎?」
「這跟要我姓名有什麼關係?」
「九叔沒跟你說?不是要給你買機票嗎?」
對方又加了一句:「趕緊的,姓名。」
陽陽有點懵,這哪跟哪啊就要我個人信息了?騙子?
她回覆:「機票我自己買,能不問個人信息嗎?」
「還挺矯情的。」
還沒等陽陽回懟,對面發過來一個五千塊的轉帳:「買完票給我看一眼憑證,不夠錢我再補給你。」
陽陽有點火氣上頭,瞧不起誰呢?
「用不著你給錢,你就告訴我具體地址,我自己找過去。」
對方發了一個挑大拇指的表情,然後給了一個地址——在上海。
「去買票吧,九叔明天有空,再晚就不一定了。」
「知道了。」
回復完了之後,陽陽立刻打開訂票app,買了去上海的機票,畢竟是大年初一,並不用找商務艙和頭等艙就有位置,也沒真的用到五千。
然後是訂了一家在那個地址附近的酒店。
一切都搞定之後,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在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和一個據說很變態的人定了大年初一見面,而且還是自己出的錢……
她咬了咬牙,強迫自己不去想最壞的可能性,這是她目前能抓住的唯一線索了。
於是,在經歷了加價打車、飛機上的反覆心理建設,在酒店裡反覆打氣之後,大年初一的下午,陽陽終於來到了
「月下列那」
給她的這個地址。
一條小弄堂,找到了單元門洞,上樓,對上門牌號,找到了門鈴。
猶豫了一會兒,陽陽終於按下了門鈴。
裡面傳來了叮咚一聲響。
然後是腳步聲。
陽陽反覆想像過,九叔可能是什麼形象。
可能是個禿頂大肚腩的中年,可能是個蒼白病態的瘦子,可能又矮又黑的,可能像伯陽,可能像健身教練,可能是個男同……
門鎖打開,防盜門緩緩推開。
門後是一個高她一個頭的女人,五官端正,頭髮在腦後捲成一個髮髻,穿著居家的毛衣絨褲和拖鞋。
她看到了陽陽的時候,眼中充滿了詫異,然後變成了一絲憐憫。
她嘆了一口氣,說:「你就是陽陽吧?進來吧,我是九叔。」
陽陽呆立當場。
04 陽陽——玖月
九叔看著陽陽嘆了口氣:「小傢伙都憔悴成這樣了。」
然後轉身讓開了門口:「進來吧。」
陽陽懵懵的就走進了門,她確定自己沒有透露過自己叫什麼,微信上也應該看不出來陽陽這個名字。
「大衣掛那裡,鞋脫了放鐵架子上,木架子上是拖鞋,彩色的不要動,你挑一雙能穿下的白色拖鞋。」
九叔把門關好,看著陽陽換上了拖鞋。
陽陽這才注意到,其實九叔住的房子還挺大的。屋子裡各種生活用品堆了很多,很有生活氣息。
「你跟我來。」
九叔看她穿好了拖鞋,帶著她走進了屋子的里廳。廳的一側有一扇房門,看把手是可以鎖上的,九叔打開門帶著陽陽走了進去。
「看到那兩個項圈了嗎?」
她指著牆上的衣帽鉤,對陽陽說。
屋子不小,裡面地上有一張床墊,其它地方還擺、掛著一些器具。但是正如九叔指出的,陽陽看到正對面衣帽鉤上掛著的東西,她就知道,這個女人說的是什麼了。
那上面眾多物件之中,有兩條和向陽花一樣款式的小皮帶項圈。做工、用料和樣式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一條上面燙著「獨一無二的玫瑰」,另一條燙著
「你唯一的狐狸」。
陽陽點了點頭。
「放心了嗎?」
陽陽又點了點頭。
「好,那咱們那邊坐下說話。」
於是兩人退出了房間,九叔把門關上,然後帶著陽陽朝廳的另一側走去。
那裡有一張辦公桌,桌上和周圍的書架柜子里放滿了各種她沒聽說過的雜誌,還有一些雜物。書桌上有一個菸灰缸,裡面還有兩個煙屁股。
「坐。」九叔指了一下辦公桌前的扶手椅,然後自己走到了辦公桌後,拿出了兩個茶杯——會議杯的那種樣式,又從抽屜里拿出了一盒茶葉。
「我能問一句嗎?」
陽陽忍不住說。
「問吧。」
對方點了點頭,開始在桌子一角的一個大保溫壺那裡壓水出來泡茶。
「項圈一般不是,嗯,留在佩戴的人手裡嗎?」
九叔一愣,她明顯沒料到陽陽會先問這麼一個問題。
「我們很喜歡那套項圈,」
她回答:「所以每條兩份,我這裡一份,她們自己一份。」
「一般不是只做一份的麼?據說有寓意的?」
「我高興,這不比什麼寓意都強?」
九叔沖好了茶,把一個會議杯遞給陽陽:「小心點,還燙呢。」
陽陽趕緊接了過來放桌子上。
九叔也在辦公桌後面坐了下來,靠在了椅子背上,伸手轉了轉會議杯的蓋子:「話從哪兒說起呢……這樣吧,我先問問你,你為什麼要叫我」九叔「?是仲夏跟你說的嗎?」
聽到了仲夏的名字,陽陽心說果然如此,仲夏跟九叔根本不僅僅是熟人。
「是,他給我看的微信,說向陽花的項圈是從你這裡訂的。」
「他在微信里就把我標註成了
」九叔「?」
「是。」
「這個小王八蛋……」
女人嘆了一口氣,說:「其實九叔這個稱呼,很多人都可以叫,他是最沒資格叫的。」
「為什麼?」
「因為無論是什麼場合,私下裡也好,公開的也好,他叫我永遠都只該有一個稱呼——大姐。」
陽陽有點沒想到是這一層關係:「你是他親姐姐?」
「對,我大他兩歲。」
第一次和仲夏見面那天,他好像確實是說了自己就是排行第二。
「那您為什麼會被人叫」九叔「呢?」
女人笑笑說:「我名字叫玖月,一些朋友開開玩笑,就順著玖字,叫我九叔。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陽陽又想起了那一天仲夏給她解釋的排行的叫法:「可是,您家裡不是要按伯仲……這麼起名字麼?」
「傻孩子」
玖月說:「十六歲以後,就可以自己在派出所改名了啊。」
陽陽還要說什麼,玖月嘆了口氣,說:「陽陽啊,你到現在都沒有問我仲夏在哪裡,你是不忍心問嗎?」
陽陽的眼淚刷的就流下來了,她點了點頭。
玖月放下了水杯,說:「看日子也夠了,把你的手給我。」
陽陽聽話的伸出了右手,玖月將她的手心轉向上,扶正,然後用手指扣住內關,沉默了幾秒鐘。然後示意換手,又按了一會兒。
「還好。」她放開了陽陽的手:「你沒有懷孕。」
陽陽嚇了一跳:「這是什麼意思?我如果要懷孕了會怎麼樣?」
玖月搖了搖頭:「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頂多把懷孕的消息告訴仲夏而已。」
陽陽滿腦子混亂的問:「仲夏他究竟怎麼了?能先告訴我他為什麼要走嗎?」
「他很好。他離開你之後就回到他的老婆孩子身邊了。」
回到老婆孩子身邊。
這幾個字像打雷一樣。
她又想起似乎很久以前,蘭蘭和曉春兩人睡在一起的樣子。
現在我是第三者嗎?
玖月看看她的臉,說:「看樣子你是不知道這事?」
陽陽緩緩搖了搖頭。
「也對,如果你問起過他以前的事,他應該是不會撒謊的。這樣一來,可能你們也不會走這麼久。」
陽陽面色蒼白:「是因為我的錯嗎?因為我沒有問過他?」
玖月搖搖頭:「不管你有沒有問過,他自己是全程都知情的。你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應該正視現實做出一個抉擇。但是他誰也不敢放棄,不敢拒絕你或者他妻子任何一個人。他更不敢把你們兩個女人都承擔下來,所以他任憑事態發展到今天這一步,如果要說誰有責任的話,那責任也都只能在他的身上。」
「他現在是選擇他妻子了?」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另一件事了。」玖月拿起水杯,掀開了蓋子:「他做的選擇不是你和她,而是入世還是出世。」
陽陽沒有聽懂玖月的話,只是呆呆的看著她。
玖月輕輕吹了吹茶葉:「這樣吧,你只要當他死了就行了,以後不要再想起他,不要再找他,就算是你萬一在哪裡遇到他,也是一個陌生人。這就是我給你的建議。」
玖月看了看發獃的陽陽,笑了:「是不是聽起來特別像家庭倫理劇里的壞人的台詞?」
陽陽點了點頭。
玖月感受了一下茶杯里的蒸汽,發現還是有點燙,於是放下蓋子。
「這麼說吧。為了這個決定,他放棄了自己之前的微信帳號。對,這個帳號很快就會滿六十天註銷了,任何人也不可能通過這個老微信號再找到他了。他付出了大量的社交成本,有些聯繫人可能會再找回來,但依然需要時間和精力的投入,這個成本,你能明白吧?」
陽陽點了點頭。
「然後,他還放棄了你。」
玖月看著表情茫然的陽陽,繼續說:
「你應該不知道。你是他交往過的、結合過的女人當中,唯一和他有共同癖好的。你可能更是和他的感情最好的女人。他能夠拉的下臉來從我這裡討要那條項圈,很說明問題。可能你自己都不明白你在他的心中究竟是什麼地位。」
玖月嘆了口氣:「說實話,他這次能這麼乾脆的放棄你,我非常驚訝。我看著他長大,第一次看到他能斷舍離到這種地步,我心裡是有恐懼的。他這麼痛快的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該會有多大的決心去守護這個代價換來的東西。」
「我不想假設你真的找到了他會發生什麼。我一點都不想知道。小了說,那些雞毛滿天飛的鬧劇哪個機關部門沒上演過,往嚴重了說,周文王為了從殷商逃回西岐,可以當著紂王的面吃下自己的長子做成的肉羹;劉邦為了和項羽爭奪天下,可以看著項羽把自己的父親按在刑場上而不動容,甚至調侃說,你要是把我的父親煮了,別忘了分我一碗湯。」
「我不是說我的傻弟弟就能跟周文王和漢高祖這樣的人傑相比,我也不是說他的前程就能和這兩個人相提並論,實際上他那點小前程可能連劉邦起步時候做的亭長都不如。我的意思是——男人在有些時候,是可以心狠手辣到什麼地步。他們連親兒子和親老子都能殺,都能吃。男人被逼到那個份上,是可以變成鬼的。」
玖月說了大段的話,還是揭開杯蓋,勉強喝了一口茶水。
「我不想看到仲夏變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也不想看到他和愛過的人之間變成那種醜陋的樣子,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陽陽又哭了出來。
「要不,你就把我當成壞人吧?」玖月看著哭泣的陽陽,無奈地說:「現在的事實就是,仲夏不知道你在找他,他對你也沒有過任何的惡意,一切都是我擋在了你和他中間,是我不想讓你找到他,是我不想讓他見到你。這樣是不是就好點了?起碼仲夏永遠不會在你心裡變成一個壞人……」
陽陽搖頭,邊哭邊說:「玖月姐你是個好人,我能明白你的意思。」
然後,她打開了自己的包,拿出了那兩個戒指盒放在了桌上。
「他離開的那一天,我本來是想和他求婚的,這是那天我打算……用來求婚的戒指……」
陽陽抽泣著整理了一下呼吸,繼續說:「我原本以為,只要我能把它交給仲夏,讓他知道,我對他的感情並不是隨隨便便的,他可能就會回心轉意……」
玖月看著兩枚意料之外的戒指,失語了。
「現在我不能再這麼做了。我會像玖月姐說的那樣,放棄他。但是,這兩個戒指,我真的沒法再帶在身上了,我也不想把它們隨便找個地方扔掉,我只能交給玖月姐你,起碼,你知道它們是什麼,它們不會隨隨便便被扔進垃圾堆里……」
玖月站起身,來到了陽陽的身邊,深深的抱住了她。
「我那個作孽的傻弟弟啊……」
陽陽摟著玖月痛哭。
哭泣過後,玖月憐憫的看著陽陽說:「我已經承擔了兩個人的人生了,實在是再不想多加一個人。而且我是仲夏的姐姐,於情於理不應該再出現在你的生活里。這樣吧,淼淼經常去四川的,我讓她以後照顧你好了,有什麼事你盡可以找她。」
「你過往的桃花都很爛,希望淼淼能起碼保護你一下吧。」
在陽陽走到屋門口的時候,玖月才想起來補充了一句:「她可能節後會找你,啊對了,你加的微信就是她的。」
當天晚上,陽陽睡覺的時候沒有再哭出來。
回到重慶之後,陽陽把家裡整個收拾了一遍,家具布局都按自己的想法重新擺放了一遍。
整個春節假期,她已經可以比較平靜的回顧這件事了。要說恨,她還是不能徹底恨的起來。畢竟仲夏給她留下了不少東西,尤其是一個從無到有的工作室。
她再回憶起自己的一段段感情,她發現自己還是最嚮往和仲夏在一起的日子,那個時候的她,盡可以把自己很多不好的一面拋在腦後,只管做一個奮鬥而且享受愛情的女人,周圍打交道的人、工作所需要做的事,都讓她不必再顯露出不那麼美好的一面。
以後會如何,陽陽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初七到了,工作室要重新開門了。這是她今後的生活之本,她不能馬虎。
新的一年開始了。
隨著新的一年來到的,是
「月下列那」
的消息:
「明天下午一點整,在這裡的前台等我。」
附上的是一家健身房的地址。
陽陽就在第二天找到了地方,等待著玖月所說的淼淼。
一點剛過,一個身材高大的皮衣美女走進了大門,皮衣皮褲,波浪的過肩發,手上拎著一個摩托車頭盔。
「哎——?」
陽陽以為是在叫她,結果高個子美女直接對著前台的小姑娘邁步過去了。
「小——玲——玲!」
前台的姑娘抬頭看見對方,也激動的叫了起來:「淼淼姐!!」
皮衣女郎一把抓住了前台姑娘的下巴,親了上去。
幾秒鐘之後才放開:「新年好呀小玲玲。晚上約嗎?帶你去吃好吃的。」
小姑娘臉紅紅的,沒命的點頭。
皮衣女郎回頭看了下陽陽,嘴角彎了彎:「你就是陽陽?」
陽陽還有點不知道該往哪看的狀態:「啊,是我。」
「我是淼淼,幸會幸會。」
說完淼淼啪地一拍前台姑娘的屁股:「我先去換衣服了,你帶著她直接去我訂的小屋子。」
說完就走了進去,還跟小姑娘揮了揮手:「等我微信,晚上見。」
前台小姑娘興高采烈的帶領陽陽走過幾件器械房,然後打開一間沒有窗戶的小屋。
「淼淼姐等一下就過來,您先等一下吧。」
說完她就走了。
陽陽找了一隻坐墊,坐在了地上,琢磨著剛才看到的那一幕,有點傻。
「怎麼一股子渣男的味道……」
沒等多一會,淼淼穿著一身寬鬆的運動服走進來了。
「終於見到你真人了啊,」
她兩眼笑得彎彎的,來到了陽陽背後,俯下身,一隻手在她的脖子上遊動著。
「小向陽花。」
05 陽陽——狐狸
淼淼快樂的在陽陽的身上摸來摸去,感慨道:「哎呀,說起來,當初仲夏那個臭小子割包皮的時候,我還混在了醫生護士裡面,穿著手術服整場旁觀來著,想想就像昨天的事兒。」
她捏了陽陽的肩膀和胳膊,揉了她的兩隻手。
「嗯,胳膊力氣很弱。」
按過了她的後背、後腰。
「現在這小子出息了,都能騙到這麼好的女人了。」
然後她又撈過一隻坐墊,輕輕撫著陽陽的後腦,將她放倒躺在了地面上。
「淼淼姐……」
陽陽心裡大驚,這是要幹什麼?
「噓……」
淼淼一隻手按住陽陽的肩膀,另一隻手豎起食指在嘴邊。
「看看你的肌肉強度,別擔心。」
她一把將陽陽的連衣裙拉了起來,直掀到露出腹部。
然後細細的用手在她肋下和腹部一點一點摸過去。
陽陽又癢又怕,關鍵是越被摸越有點不對勁。她兩手抓住淼淼按著她肩膀的那隻手,身體顫抖著說:「淼淼姐,我不是彎……」
淼淼的眉毛突然抬了抬,調皮的說:「嗯——?不是嗎?不是好啊……」
然後她按住陽陽肩膀的右手忽然鑽到了陽陽的腦後,將她的頭扶了起來,然後低頭親了下去。
這個女人的味道和氣味猛然充斥了陽陽的感官,她的嘴唇和牙齒幾乎沒有抵抗就被打開,淼淼口中的薄荷味立刻占滿了她舌苔的味覺感觸。
她的右手手掌在陽陽腦後一松一緊的揉著,她的左手在腹部的皮肉上試探著肌肉的形狀,慢慢的往下遊走。
陽陽本來是抓著對方的胳膊略作抵抗的手,現在漸漸變成了拉住。
就在淼淼的左手開始攀上陽陽內褲的時候,她突然坐直了身體,收了手,咳嗽了幾聲:「習慣了,過了過了……」
然後舔了舔嘴唇。
說著她雙手轉移到陽陽的腿上,開始在大腿和小腿的上下內外又捏又摸。
陽陽渾身顫抖,雙手捂著臉不敢出聲。
「好了!」淼淼摸來摸去,終於一巴掌拍在陽陽腿上,然後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了起來。
陽陽滿臉通紅,低著頭不敢看她。
剛才好像自己其實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來著。
「剛才這個事,嗯,就當是學費了。」淼淼強調了一句,坐在了陽陽面前。
「說正事吧。」淼淼再次咳嗽了一聲:「玖月讓我來保護你一下,我是這麼想的。」
「我雖然重慶也常來,不過呢,總不是一年十二個月天天在。所以為了避免最壞的情況發生,我得給你上個保險。」
「保險?」陽陽抬頭問。
「在最壞的情況下,你得能制服……不,你得能阻止對方的侵犯行動。我們先來做到這個程度。」
侵犯?陽陽有點懵。你剛才那樣算不?
「但是你的肌肉不是很發達,這個可以理解。只是這麼一來,有些比較安全的選擇我們就沒有了。現在只能優先考慮你這樣的小身子骨也能做到一擊癱瘓的方法。」
陽陽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淼淼姐,你這是在教我打人?」
「且,你這個身體可打不了人。」
淼淼不屑地說:「所以我只能選那種成功了可能就要殺人的教給你了。」
「我為什麼要殺人??」
陽陽嚇壞了。
「當然是為了自保啊。」淼淼一副你這不是廢話的表情。
「事先說好,」淼淼說:
「如果讓我發現你故意傷人了,而不是自保,我就親自廢了你,然後把你送進去。」
她又舔了舔嘴唇:「可是你這樣,應該做不到故意傷人,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你會因為這些手段的傷害太大,連需要用的時候都不忍心用了。」
「當然了,對於你來說,任何危險的第一優先解決方案,都是趕緊跑。我這裡教給你的都是不得已才用的方法。」
淼淼晃動腰肢,擺動膝蓋和小腿,蹭到了陽陽幾乎貼臉的距離。
「現在,我來告訴你,在手頭上沒有任何工具的時候,敵人身上最方便攻擊,可以讓他癱瘓的位置,這就是一個。」
她伸出了右手,輕輕的撫摸陽陽雪白的脖子。
「一個人的喉嚨,是很脆弱的。」
她稍微用指尖點了點陽陽喉嚨的一處,陽陽立刻感到了不適和壓迫。
「感到了嗎?」
陽陽點了點頭。
「對它進行打擊有幾種方法,不過你首先要熟悉它在哪兒。」
淼淼愛不釋手的撫摸著陽陽的脖子。
「男人的話,大部分人都可以憑視覺認出喉結,就是光線不好也能摸到,女人的話,你就要熟悉它的手感了。」
然後,淼淼將兩邊的頭髮掃向背後,拉低了運動服的前胸,高高的揚起了下巴,露出了她長長的脖子,向前輕俯,兩眼火熱的看著陽陽。
「來,摸摸姐姐的這裡。」
淼淼對陽陽的自我防衛教授課程就這樣進行著。
一連幾天。
其中既有讓陽陽心裡痒痒的挑逗一樣的話和行為,也有讓她毛髮悚然的講解。
「喉嚨的軟骨的間隙在空手的時候沒有什麼意義,不過如果手裡有個刀片的話就很有用了。」
「啊,刀片嘛,女人化妝品里有個去毛刀很正常……」
「電擊棒只能嚇唬慫包,你一個弱女子真的遇到生死場了,掏出電擊棒基本就是送給人家用的。」
「化妝工具里的利器最好了,敵人一般不會在乎女人的化妝品,但是一把去角質的小剪刀可以讓你找動脈的穿深加個好幾厘米,大腿根就不是不能試了。」
「來,脖子的這裡很有用的哦,如果敵人正趴在你身上活動,那麼這個地方你盡可以按。」
「別怕,姐姐讓你體驗一下,我手法很精通的,不會讓你受傷的,不要怕哦,就是睡一下下……」
「我哪有偷親你……你嘴裡有什麼味關我什麼事。」
「我教你的手法按這裡是要命的,不能催情的哦,你可別拿去在哪個小奶狗身上用哦。」
「真的真的,你看前台的小玲玲就特別上癮我給她這樣,哎你還不信,我就讓你體驗一次,哎你別跑……」
「手腕是沒有用的,敵人包紮方便而且不影響活動,而且止血容易,你看自殺的人都需要把手一直泡水裡……」
「嗯,用來脫困的話刀片很必要,我教你幾個日常把刀片藏包包各種位置的方法,還有怎麼注意不被它們割到。」
「包包、手機殼和車鑰匙我都教給你了,嗯,還有美甲,現在能容納的美甲越來越多了,不過對刀片有點要求,我明天給你帶個幾百片……」
「眼睛其實也不是那麼難破壞,而且對敵人的行動障礙極大。就算是傷害不了,暫時遮蔽視野也是非常好的……有機會可以試,但是平常的時候人對眼睛保護很重的。」
「撩檔腿還算好用的,雖然只能對付男人吧。你要記得,一定要正面踢——不是說你面對著他的臉就是正面了,你要正面對著他的兩隻腳的站點!任何側面的撩檔腿都可以被輕鬆擋住!」
……
就這樣,淼淼的教學進行了六天。
陽陽已經覺得自己學會的東西可以直接被抓走判上個三五年了。
第七天,淼淼和陽陽說自己今天晚上就要離開重慶了,臨走之前來一頓謝師宴吧。
淼淼今天的樣子有點不一樣,不但話少了,以前臉上隨時隨地像是在勾引著陽陽的笑容也不見了。
就只是悶著頭吃。
一盤陳皮兔丁兩分鐘掃光,又叫了一盤。
陽陽看著莫名其妙的有點心疼,心想怎麼這樣騷……活潑的人都給憋成這樣了?
「淼淼姐。「
沒有停下吃東西的淼淼:「嗯?「
「你還好吧?「
「不好。「
淼淼的表情明顯塌了。
「出什麼事了嗎?「
陽陽很好奇什麼事能讓淼淼這樣的人心情不好。
「唉——「
淼淼看看陽陽:」和你說倒是沒關係。「
她放下了碗筷:「玖月說我了。「
陽陽倒是有點意外,她這是第一次從淼淼這裡聽到她說玖月。
「為什麼說你啊?「
淼淼把兩肘架在桌子上,兩手托起自己的臉:「她說,我不該親你。她說,你剛剛經歷了那種事,又是我們自己家人,我就不應該在沒有打算為你的人生負責的時候撩撥你……總之,她說我耍流氓。」
這倒是像玖月說的話,陽陽心裡一陣溫暖。
「哎?淼淼姐,這種事……」
陽陽稍微臉紅了一下:「你還要告訴玖月姐的嗎?」
淼淼嘆了口氣:「對主人是不能隱瞞的啊。」
「那,淼淼姐你和那個前台小姑娘的事?」
「那個小姑娘怎麼了?」
「你也告訴玖月姐了嗎?她不生氣嗎?」
「她早就知道我在外面什麼樣子了。她為什麼要生氣?那些都是走腎不走心的啦。」
你們城裡人真會玩……
淼淼看著她的表情,嚴肅的說:「我的人很濫情……也不算很濫情,但是我的心和靈魂,都是主人一個人的。」
她說的非常認真。
但是陽陽還是有一種這是渣男在跟女朋友表忠心的感覺。
她突然想到,淼淼究竟是狐狸和玫瑰花里的哪一個呢?
好像當初在仲夏那裡看到過一張照片來著,那個自信地站立著的紅衣女人應該就是她。
所以她就是狐狸嗎?
「你還不信?「
淼淼明顯是誤以為陽陽在想什麼別的了:」我還跟你說,我就算在外面找人,也不是亂找的,我是有原則的!」
「哦。」
陽陽吃了塊鴨子:「什麼原則啊?」
淼淼開始掰著手指頭說:
「第一,好看。」
「嗯。」
陽陽夾了一口烤魚。
「第二,單著的。」
「嗯嗯。」陽陽又勺了一口牛尾湯。
「第三,喜歡女人的。不符合這些條件的,我不撩的。」
陽陽心想你這跟底線高一點的渣男有什麼區別?虧你這麼自豪的說出來。
然後她發現最後一條有點問題。
她皺起眉頭,略帶火氣的說:「第三條!」
淼淼歪著頭問:「怎麼了?」
陽陽不滿的抬起食指,指了指自己。
「你怎麼了……」淼淼有點不明所以。
「你親我來著,你說過你只撩喜歡女人的人。」
淼淼的兩眼瞪得老大:「你——你從來沒彎過?」
陽陽搖了搖頭。
「不對啊!」淼淼盯著她說:「你身上明明就有那個味道……你從來沒跟女孩子睡過?」
「沒有。」
「跟女孩子純精神戀愛過?」
「沒有。」
「為了那種目的和女孩子吻過?」
陽陽的回憶中泛起一條小小的舌頭的觸感,還有一頭紅髮的蘭蘭羞澀的笑容。
「沒有。」
淼淼一臉挫敗感:「我的雷達失效了!我居然看走眼了!!」
陽陽有點得意:「你就是看走眼了。」
然後她又回憶了一下那天被親的過程:「所以你當時親我,就是因為你以為我喜歡女人?」
淼淼說:「是啊!你當時還說什麼
『我不是彎的』,我就想,你這麼重的女受的味道,還敢跟我裝……」
相處了這麼多天,陽陽和淼淼也有點熟起來了,正好就著這個機會開始和她聊聊有的沒的。
「淼淼姐,我以後叫你狐狸姐好不好啊?」
「好啊。」淼淼聽了之後高興了,眼睛笑成了一條線:「不少人就這麼叫我。」
「狐狸姐,你為什麼有的時候叫玖月姐玖月,有的時候叫她主人啊?」
淼淼也開始繼續吃飯了,心情似乎恢復了不少。
「身份唄。有的時候說的是作為玖月的玖月,有的時候就說的是我的主人嘛。」
淼淼掃了陽陽一眼,好奇問:「話說回來,你和仲夏那小子——哎,能提嗎?」
陽陽點點頭。
「你是什麼場合叫他主人的?」
陽陽愣了一下:「好像沒叫過。」
「沒有嗎?」
淼淼大口吃著鴨子,不可思議的說:「不對啊,你們不是,嗯……」
說著她張開食指和大拇指向脖子上比了一下,陽陽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花花叫過他主人嗎?
沒有!花花對他說的話就是汪、嗚、嗷……
於是她理直氣壯的回答:「那個時候也沒叫過主人。」
淼淼就像看什麼奇怪的東西一樣,張大了嘴。
「還有你們這樣的?」
陽陽也很自信地反駁:「我們這樣的才是正常的好不好?」
淼淼氣笑了:「你哪來的錯覺?」
陽陽搜刮著以前跟仲夏吵架聽來的東西繼續扯淡:「淺層用戶才是一個用戶群體的絕大部分,我們這種狀態就是淺層用戶,所以我們就代表了絕大部分,大部分當然就是正常的。」
「你先建立你就是淺層用戶這個邏輯再說好吧?你哪來的數據支持你就是淺層用戶這個說法?哎要這麼說我們也是淺層用戶!」
「我有事實依據!我們在這上面總共也沒多少開銷,就那麼兩三件東西而已,你們那些道具……」
陽陽說著特地左右看了看,控制了一下越來越高的說話音量:「放了一屋子好嗎?我們這種不怎麼花錢的肯定更普通,是不是這個道理撒?」
「朗個能這麼比……」
兩人就這麼有的沒的扯了一下午。
到淼淼就要離開的時候,兩個女人已經把話題轉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邊說邊笑的跟傻子一樣。
最後離別的當口,淼淼囑咐說:「小花兒,我這幾天教你的東西,我希望你永遠也不會有機會用到。畢竟都是些你死我活的東西。」
陽陽感動地點點頭。
「所以為了應付其它的場合,我在他們的健身房給你開了個卡,你要經常去做作業哦。」
陽陽立刻就不感動了。
「其實這些保障自己安全的東西,到了關鍵時刻,全看你的求生欲。玖月她很推崇一句關於求生的話,我是沒法做到了,不過我認為挺適合你的。你記住啊。」
「嗯。」
「那句話大概就是說:世上最善於求生的人,行走在大地上,虎狼的爪牙無法傷害他,刀槍無法破壞他的身體。這是因為他根本不入險境,所以沒有危險可以碰到他。」
陽陽笑了:「狐狸姐你說的輕鬆,我哪知道哪裡是險地,哪裡不是險地?」
淼淼拍了怕她的肩膀:「不小心進去了,就跑嘛。不好跑的,就叫我。」
狐狸在正月十五之前離開了重慶。
陽陽開始了自己的正常生活。
她發現狐狸給她帶來的不僅是一堆可能一輩子用不上的奇怪知識,更重要的是一種生活的自信,還有不再孤單的認知。
和年前比,就好像生活從黑白變回了彩色的一樣。
工作室的生意還是挺好的,畢竟一旦做起來了,有些生意是有慣性的。
開工之後一個多月,她就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冒險擴招隊伍,做出兩個出工隊的人員配備。
然後做生意的小肚雞腸就有點犯了。
一單活臨時缺模特,陽陽一看這點東西,我行啊,模特錢也收了吧。讓你們看看老娘廉頗未老,尚能幹飯。
心情好,她的狀態找的也快,攝影團隊也不敢把老闆娘的時間不當時間,乾淨利落地完成了一單。
在收工的時候,一個頗有暴發戶品味的毛頭小子顛顛的跑了過來。
「美女,加個微信不?」
陽陽詫異的看著面前的傻小子。什麼情況?
不自覺間,自己已經挪到了正對對方兩腳的方向,一腳前一腳後,隨時準備發力。
她看向了場務——這人哪來的?
場務趕緊來彙報:「啊,這位是甲方項目的……參與投資,哦,之一,來見識一下宣傳照是怎麼拍的。」
陽陽點點頭:「那你接待好客人吧。」
說完頭也不回走了。
「美女,美女認識一下,我請你去夜店包場美女……」
「朋友,那是我們老闆娘。」
陽陽也沒怎麼當回事,她已經不是做模特當打工人那個時候了,就算只是一個小小的攝影工作室的老闆,有些事她不想理會的話,也是找不到她這裡來的。
事後有人還是把那個小子的前後文和陽陽解釋了一下,這個人姓佟,家裡在小地方,本來沒什麼際遇,不過最近炒顯卡發了財,開始做加密幣,同時也拿一部分本錢出來各種托關係在一些項目里投一份。
這個小子就是剛從學校畢業,他爹希望他能見見社會,於是拜託朋友帶著出來跟著項目轉一圈見識見識。
結果在拍攝現場那天,本來應該帶著他見識兩眼就離開的朋友臨時有事去救急了,只能把他留在了那邊。佟「少爺」
看著模特有點上頭,就腦子一熱弄出來了那麼一出。
她不是很懂炒顯卡和幣是什麼,但是她也不需要知道,事情到這裡就該結束了,她就放下了。
沒想到的是,幾天之後,佟少爺直接給她打了電話。
「陽陽姐,我是前兩天找你要微信的佟小寒,我打電話是跟你道歉的。」
聽著對方稍微有點醉熏熏的,不過來道歉這倒是有點意外,她沒有第一時間就掛掉電話。
「我當時不知道你是攝影店的老闆,我還以為你就是個模特,我才那麼說話的,對不起。」
原來如果我還是以前的那個模特,就應該被你呼來喝去拉去夜店唄?陽陽有點不爽了。
「我,我是真的喜歡你的,陽陽姐,你給我個機會認識一下好不好?」
陽陽忍住了沒有說什麼難聽的:「我有男朋友了,抱歉。」
「陽陽姐,你不用騙我了,我知道你男朋友年底剛跑了……」
一瞬間陽陽有種把和淼淼學過的東西都在他身上用一遍的衝動。
「我家裡的錢也很不少的,可以給你的公司注資。」
算了,這樣的傻子以前也不是沒見過,掛了吧。
「我也知道你有特殊性愛好,我可以滿足你……」
陽陽腦中轟的亂作一團,耳邊開始耳鳴。她沒有再聽下去,立刻掛斷了電話。拉黑。
這個人是怎麼知道這種事的?這個人是怎麼敢在她面前大言不慚討論這種事的?
她和仲夏之間的感情反而不是那麼秘密,很多人能看出來,這是正常的。之前仲夏隱退以及她大肆打聽仲夏下落的行為會帶來一些揣測,這也是正常的。
只不過在她需要打交道的人群里,只是她和仲夏之間的關係這種信息對這些人也就是信息而已,沒有什麼特別值得八卦的價值。這樣還要嚼舌根嚼到人家面前,耽誤生意或者交情,不太有人會這麼選。
所以她一直沒有特地打聽的情況下,相關說法是不會流到她的耳朵里的。
哪知道今天就發現,連性癖好這種內容都出來了。
她的癖好,知道的人幾乎一隻手就能數的過來。
等了好一會兒,耳鳴終於消退了。
她找出了月下列那的微信,簡單的說了一下問題。
很快淼淼就打了電話回來:「你把事情和我說一下,儘量詳細一點。」
聽完陽陽的講述之後,淼淼表示:「晚上我再聯繫你一次,你先什麼都別做。」
她在不安的揣測中一直等到了很晚,十點鐘,淼淼才打電話回來:「放心吧小花兒,事情比你想像的好多了。」
「這個小子確實打聽了不少你的事,但是其實他得到的大多數反饋也就是你和仲夏之間分手這點事。至於其它的事情,信息來源我也大概知道是誰了。你放心,傳這個事的人自己可能都不太信。也就是這小子精蟲上腦,讓人給忽悠著給你找麻煩呢。」
找我的麻煩?
「我這是得罪誰了嗎?」
「沒有沒有!」
淼淼大大咧咧的表示:「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得罪人的是你以前的男朋友,跑去美國的那個。」
曉春?
一個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回憶過的名字。
他會得罪誰?印象里,他只有一堆朋友,一起去吃吃喝喝,一起去玩,沒記得他有什麼仇人。
「總之你不用擔心,亂說話的人我有安排了。至於那個小子,我明天去一趟重慶,等我到了之後,和你一起料理了他。」
「能不能趕走那個傻X就完了?雖然他挺招人恨的,但是也沒必要給打出個好歹的……」
淼淼在電話另一邊爆出一陣笑聲:「誰說要打人了?是讓他享艷福來著。」
第二天下午,淼淼真的就趕到了重慶,不知從哪裡開來一輛橘紅色的吉普車,來工作室接陽陽。她上車的時候看了一眼車身側面的標識,還真是個jeep。
「你怎麼開這麼一輛越野車啊?」陽陽上了車,問道。
「山城當然要開爬山的車嘛。」淼淼樂呵呵的說,隨後和她解釋:「本來是想先和他家裡把事情搞明白的,不過他爹做的買賣我們不好現在砸場子,容易被誤解成態度。一群烏鴉等著吃亂葬崗呢,我們就不趟進這個水裡去了。」
「還要牽扯到他家裡?」
「這話說的,」淼淼笑了:「養不教,父之過。他現在這個德行,絕對符合家長責任的範圍。更別說他現在根本不是自己出來做事,完全是打著他爹的名號到處瞎折騰。這種事本來就是要讓當爹的出來低頭給個說法,然後把他拎回去關門教子的。」
「他除了跟我打了個電話,實際上也沒做別的。他完全可以推脫說是喝醉了說瘋話的。這事可能上升不到這個高度吧?」
淼淼對陽陽擠了擠眼睛:「所以說,我們根本不找他的麻煩,相反,他不是想女人了麼?我們讓他享受一下女人的滋味。」
二十分鐘後,她們來到了一家清吧。
「等下你裝我女朋友,別拉跨啊。」
淼淼閃電般囑咐了陽陽一句,沒給她抗議的機會,拉著她往裡走。
陽陽看到一個身穿白色小弔帶和粉色長裙的女孩對著淼淼招了招手,淼淼也回了一個笑容。
兩人直接走上二樓,淼淼找到一間包間推門走了進去。
已經有一個人做在裡面了,正是佟小寒。
「是小寒嗎?」
淼淼走到他跟前,伸出手去,佟小寒趕緊站起身,仰頭看著因為站的很近,身高差顯露有點明顯的淼淼,和她握手。
淼淼一笑,回頭走回門口,將棕色風衣解下來掛在了衣帽掛上,顯出了上半身黑色露臍小背心。順便還把陽陽的職業裝上衣外套也接過來掛上。
「所以,我說陽陽是我女朋友,我還是個女人,沒騙你吧?」
淼淼和陽陽並排坐下,長長的胳膊輕鬆的環住了陽陽的兩肩,抬起牛仔褲勾勒的大長腿,搭在了膝蓋上,笑吟吟地看著對面的男生。
佟小寒被淼淼的身材和容貌衝擊的有點大,不是很有底氣的說:「可是,萬一你是她請來演戲的呢?」
淼淼從靠坐在椅背上挺起身來,問:「你就是要我們倆證明給你看了?」
「證明……」
佟小寒的眼睛立刻就睜大了:「你們怎麼證明?」
「那你看好了哦。」
淼淼伸手挑起了陽陽的下巴:「老婆,來。」
陽陽看著狐狸帶著一臉壞笑的臉越來越近,突然想起了那一股薄荷味。
來吧。
她左手主動籠上了淼淼的脖子,閉著眼迎了上去。
她的頭髮氣味沒有變,今天的化妝品和那天不太一樣,但是她自己的氣味大致沒有變。
陽陽主動迎來了狐狸的舌頭,還是薄荷味的,她真的是喜歡薄荷味。
她能感到狐狸激動了,狐狸兩手捧住了自己的頭,更加著力的吸允起來。
她也配合著回應,舌頭和嘴唇一起揮發著激情和力量。
兩個人吻的昏天黑地。
手上從耳朵摸到後背,另一隻手就摸在了腹部,慢慢向上走,到了肋下,差點就再上去。
許久之後,淼淼慢慢收回了舌頭,離開了差不多也是薄荷味的陽陽的口腔。兩人的臉這才分開了一點距離。
淼淼深深地看了一眼陽陽,然後附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騙子。」
說完還輕輕咬了一口耳墜。
再回頭去看對面,佟小寒已經傻了。
「我不知道佟先生還滿意嗎?」淼淼說:「我們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再往下可就不方便做給別人看了,您說是嗎?」
佟小寒點了點頭:「滿意……不是……我信,我信!」
他拿起之前擺在桌上的酒杯,自己喝了一大口。
「好,那麼這一件事就澄清了。」淼淼說:「我不知道佟先生能不能告訴我們,你是從哪聽說,我家陽陽有喜歡女人這個『特殊愛好』的?」
「啊?」
佟小寒說:「不是啊,我聽說的特殊愛好不是這個。」
「佟,先,生。我們豁出臉去了,在你面前證明自己的關係,這麼大的誠意,你卻不肯告訴我們是誰透露了陽陽的性取向嗎?」
淼淼很不高興地看著男生。
「我沒騙你們,我,我聽說的不是這個,我……」
「真的沒人告訴你她是喜歡女人的?」
「沒有!我發誓!他們告訴我的不是這個。」
「姑且信你。」
淼淼不屑的說:「只要不是有人泄露了這個,其它的你隨便信去。」
「我這也是上了別人的當……」
「這件事我們就揭過了。」淼淼揮了揮手,「既然佟公子和嚼我們舌頭的人沒關係,我們就可以接下來談一件好事了。」
佟小寒露出了一點警惕的神色。
「佟公子也說過幾次,家裡是加密貨幣的大礦場,是吧?」
佟小寒依然警惕,但是還是得意了起來:「不止一個礦場。」
「失敬,我不是很懂新東西,但是也聽說過這是大產業。」
「還行。」佟小寒下巴都快翹起來了。
「我有一個很要好的小妹妹,不是親戚啊。她最近感情上受到了點打擊……」
「淼淼姐,這個可得事先說好。」佟小寒打斷了她:「我們家雖然有錢,但是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不是什麼女人都能跟我的。」
「呵呵,佟公子誤會了。」淼淼笑得真的跟狐狸一樣:「你家是挖虛擬礦的,人家家裡是真的礦。我只是想說,你的身家,應該可以試著和她配一下而已。」
佟小寒的下巴立刻收了回來,兩眼瞪大:「真的假的……」
淼淼掩著嘴笑:「你一個大男人,不會自己跟她驗證麼?要不要我把她叫上來,你們自己看看?」
「哦,我,我其實對外表也有點要求的……」
佟小寒的話說的不是特別堅定,估計這個要求的底線也不是很高。
淼淼掏出了手機,打開微信:「嘉嘉啊,你上來吧,203。」
半分鐘不到,門推開了。進來的就是剛才陽陽在樓下看到的小姑娘。
陽陽在近距離看得更清楚了,小女生長得文靜可愛,頭髮筆直筆直的直垂到腰間,頭頂上一個粉紅色的發卡,安安靜靜的,低著頭。
淼淼站了起來:「我介紹一下,這是小嘉嘉,嘉嘉,這是佟小寒佟公子。」
嘉嘉輕輕的「嗯」了一聲。
佟小寒趕緊走過來伸出手:「你好,我叫佟小寒,我很高興能認識你!」
嘉嘉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還是輕輕的說了一聲:「你好。」
淼淼咳嗽了一聲,把嘉嘉按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佟公子,作為女方這邊說話的人,先替嘉嘉問你幾個問題,可以吧?」
「哦,好好,你問。」
「你抽菸嗎?」
「不抽。」
「你喝酒嗎?」
「還行吧,一般能喝。不過我不耍酒瘋的!」
「好,最重要的是,你嗑藥嗎?」
「啊?」
佟小寒被這個問題問愣住了。
「認真回答!」淼淼說:「嘉嘉的前男友就是試圖勾引她嗑藥,嘉嘉才和她分手的。」
嘉嘉的頭更低了,似乎在佐證。
「沒有!絕對沒有!」佟小寒趕緊否認:「我絕對不碰那種東西的,我保證,我發誓!」
「行行行,相信你。」淼淼拍拍嘉嘉的肩膀:「那,接下來你們兩個換個地方去哪裡互相了解了解,我們兩個老夫老妻就這裡聊悄悄話了哦?」
嘉嘉點了點頭。
佟小寒說:「也不用換地方了,還得打車,我就這裡再開一個包間……」
嘉嘉抬頭看了看佟小寒說:「我要開車,不能喝酒。」
她又低下了頭:「我想去喜歡的餐廳吃點東西。」
佟小寒趕緊同意:「哦,好,好!我陪你去!」
淼淼笑著說:「行了,佟公子你先別猴急了,我跟嘉嘉囑咐兩句女孩子之間的話,你在門外等一分鐘行嗎?」
「好的好的!」
佟小寒興奮的答應了。
看著佟小寒出屋,關了門,淼淼低聲對嘉嘉說:「嘉嘉,認識一下,這是你陽陽姐。以後你見到陽陽姐,跟見到我一樣,明白嗎?」
「明白了狐狸姐。」嘉嘉對陽陽低頭:「陽陽姐好。」
「啊,嘉嘉你好。」陽陽趕緊拉住嘉嘉的手握了一下。
「佟小寒的信息我都給你了,你可以隨便玩,不過呢,你也看到了,他就是個二愣子,罪大惡極也輪不到他,所以不要真的害他,不能留下傷殘,不能抑鬱,知道嗎?」
嘉嘉嫵媚一笑:「好的狐狸姐,」
「去吧。」
嘉嘉走了。
狐狸面無表情坐回到座位上:「小花啊,你騙我。」
「哪有?」陽陽頭扭到一邊。
「你再說你不喜歡女人!」
淼淼惡狠狠地說:「你害得我懷疑自己好久,你明明就一點都不排斥親女人的!」
「我以前真不知道!」陽陽臉紅了,趴到了桌子上:「你今天親我的時候我才知道的……」
「你還學會撩人了!」
「我說實話而已……」
狐狸瞪了陽陽一眼,然後用手指鉤住她下巴,壞笑著說:「小花兒,要不要和姐姐試試女人是什麼滋味?」
陽陽看了她半天,看得狐狸都要心虛了,開口說:「好。」
「啊?」
陽陽點點頭:「我和姐姐試試吧。」
狐狸嚇得把手縮了回來:「你認真的?」
她馬上又補充了一句:「我可沒法對你負責的!要是讓你傷心了,玖月會打死我的!」
陽陽握住了狐狸縮回去的手,頭依然枕在桌上的手肘里,看著狐狸說:「我知道,我也沒別的想法。就是知道了自己可以喜歡女人之後,真的有點想知道和女人之間是什麼樣的。與其和別人試,不如和狐狸姐。」
「真的?就是剛才親了一下,才這麼一會兒就想了這麼多?」
「真的。狐狸姐你嘗起來超甜的,我都不用考慮就決定了。」
淼淼臉紅了一下,半響伸出手彈了一下陽陽的腦門:「你個小騷蹄子。」
晚上,淼淼入住酒店的房間裡。
淼淼脫下了浴袍,把自己的身體全部顯露在陽陽面前。
「有沒有不適應的感覺?反感嗎?」
陽陽搖了搖頭。
淼淼又伸手將躺在床上的陽陽的浴袍解開,一點一點褪下。
「反感嗎?」
陽陽還是搖頭。
淼淼的手在她的胸口落下。
「怎麼樣?」
陽陽閉著眼,不說話。
「任何時候,不舒服的話,隨時告訴我。」
陽陽點點頭。
「乖,姐姐來教你了。」
淼淼低下了頭。
女人之間的交互,就像無窮無盡的前戲。
但是女人知道自己享受的是哪裡的前戲。
她們可以把對方當作一面鏡子,照出來的是跟自己不太一樣的鏡像。
雖說不是什麼點都一樣,但是她們非常清楚該去哪裡找,怎麼找。
而且她們知道,對方知道自己在找。
兩個人之間可能一個點頭或者一個聲調就可以交流。
除了一點,沒有了那個東西走個流程,陽陽老是覺得是個雙人版的自己安慰自己。
「姐,女人之間不用那個東西的嗎?「
「假JJ?「
「嗯。「
「不一定要用哦。「
狐狸的手指伸進了地方,示意陽陽配合著找到了敏感的位置之後,讓陽陽見識了自己以前不知道的一種感覺。
她等著衝擊感漸漸消退的時候想——好像確實不一定要用那個東西?
「姐,一定……要用嘴嗎?」
「你記住了,我狐狸的理念就是,沒有這一步,就不算做過……」
「啊,一定要用舌頭嗎?」
「嗯……這是精髓……」
「姐,我試試。」
「哎,你不用……你……」
「是這樣嗎姐?」
「嗯……現學現賣的小東西……」
【未完待續】
(6)(完)
狐狸和小花兒之間的教學一開,就有點停不下來。
老師盡心盡力教,學生盡心盡力學。天天教,天天學。大家都很默契的沒有提結束教學的事,也沒有提從師生關係變成其它關係。
淼淼在重慶住了一個星期,又到了離開的時候。
陽陽又請了一頓謝師宴。
大概這一次離開,教學也就到此為止了吧?
畢竟不是真的想互相長相廝守,兩個人也不太有真的離別的感覺,反而還嘻嘻哈哈有說有笑的。
飯吃到了一半,淼淼接了個電話,她交待了包間的名字就掛掉了。
「小花兒,」淼淼特別開心地說:「等下讓你看看佟小寒現在什麼樣了。」
幾分鐘後,有人敲包間的門。
「進。」淼淼說。
走進來的是佟小寒和嘉嘉,兩個人都有點面目全非。
佟小寒身上的打扮煥然一新,乾淨利落品味清新,頭髮做的整整齊齊,看起來像是個文藝青年了,就是人看起來又緊張又不安。
嘉嘉穿著牛仔夾克和喇叭褲,重眼影、黑色唇彩妝容,黑色蕾絲帶掛著個陰陽魚在脖子上,長長的頭髮變成了複雜的多條麻花辮盤在腦後。
「叫人。」
嘉嘉冷冷地對男生說。
佟小寒趕緊對飯桌上的兩人問好:「淼淼姐好,陽陽姐好。」
嘉嘉這才露出笑容:「姐姐好。」
狐狸和嘉嘉交換了一個眼神。
淼淼笑眯眯地站了起來,走到了男生的身旁,把左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小佟啊……」
陽陽在佟小寒的表情中看到了慌張和懼怕。
淼淼彎了彎腰,好將臉湊到佟小寒頭部的高度,在他耳邊說:「姐姐我最近也沒過問,你和嘉嘉相處的怎麼樣啊?」
佟小寒也有點彎了下腰,帶上了點不舒服的語調:「我們處的很好,我們感情很好……」
淼淼把另一隻手拖在了男生的下巴上,輕聲說:「嘉嘉妹妹對你好不好啊?她有沒有欺負你啊?別怕,你告訴我……」
「沒有!」 佟小寒的腰更彎了,語音顫抖的說:「嘉嘉妹妹是對我最好的人,她不會欺負我的,我喜歡她,我最喜歡她了!」
陽陽看了一眼嘉嘉,發現這姑娘居然笑得挺開心的,而且還有點——害羞了?
淼淼終於放開了男生,笑呵呵的對嘉嘉說:「看來你們相處的還挺好嘛,這樣我就放心了。我也不多耽誤你們時間了,去玩吧。」
嘉嘉開心的對淼淼和陽陽說:「嗯,那我們就先走啦,姐姐們再見。」
說完,她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鑰匙,對著佟小寒搖了搖:「來,小佟佟,這個。」
佟小寒立刻兩眼放光,追著嘉嘉出了包間。
陽陽看著有點詭異的一幕過去,對笑個不停的淼淼問道:「狐狸,這小子是怎麼了?」
「你知道貞操鎖嗎?」
陽陽想了想:「男人用的?」
「嗯。」
「我的娘!」 陽陽大驚,感慨道:「還是年輕人會玩啊……」
「還有呢,你知道現在姓佟的和嘉嘉身體接觸到什麼程度了嗎?」
「什麼程度!」
「手掌、腳底、腳背,沒了。」
陽陽嘴都合不上了:「都剛才那樣了,我以為他倆都好到什麼程度,結果才給親這麼幾個……」
「親什麼啊!」 淼淼又大笑起來:「扇巴掌、腳踩和踢而已。」
「啊……」 陽陽說:「然後就這樣,那小子還死心塌地跟她?」
「哼哼,嘉嘉很厲害的。」
「所以你一開始把他往嘉嘉那裡推,就是知道他會變成這個下場?」
「說實話,完全不是。」淼淼說:「按照嘉嘉以前的做法,也就是銬起來戲弄戲弄,他要是受不了,可能會介紹給另一位不同愛好的小姑娘……但是我真沒料到那小子會享受成這樣。他還真是有點……天賦。」
「那,嘉嘉和他以後會進一步發展嗎?」 陽陽的八卦細胞全力轉動:「還是就保持這樣了?」
「這種事就不知道了,也許那小子從此重新做人,嘉嘉真的看上了呢。也有可能他就沉迷另一個方向,完全不想真的和女人睡了呢?」
陽陽打了個冷顫:「你說得好像他正走在懸崖邊上似的。」
淼淼毫不在乎:「看他們自己嘍,到最後路都是自己走的。」
又在飯桌上聊了半個小時,在淼淼差不多該出發的當口,她又接了個電話,依然是報了個包間的名字就掛了。
「還挺及時的,趕上了。」淼淼說著開始穿衣服收拾東西:「我這就去機場了,接下來這個人是我替你約來的。你是該和他好好聊一聊了。」
陽陽滿腦子問號:「什麼人啊?客戶?」
走到門口的狐狸露出了個狡猾的笑容:「不用我給你介紹的人。」
說罷,她拉開了門,露出了門口剛要敲門的人。
「啊,你好,是淼淼女士嗎?」
「是我。對不起啊妹妹,我這就要走了,不過你可以和她接著談。」
狐狸抱了一下門口的人,然後把她推進了門。
「啊,那,好的……」
被推進來的人剛要說話,看到陽陽之後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和陽陽一樣。
狐狸搖了搖手,然後帶上門離開了。
陽陽看著面前的人,心裡五味雜陳。
她和上一次見面的時候變化不是很大,除了一頭紅髮也已經褪色成黑髮了之外。
是蘭蘭。
陽陽完全想不通為什麼淼淼會特地把蘭蘭叫來,讓她們倆在這裡見面,還建議她們聊一聊。
讓自己放下過去嗎?
可是如果不是今天又看到了蘭蘭,自己平時對她根本沒有任何心結啊。只要不讓她出現在自己面前就好了啊。
她看到蘭蘭的眼睛紅了,然後開始流眼淚。
是在後悔嗎?是在懺悔她以前對自己做的那些事嗎?
她真的哭出來了。
「陽陽姐,」蘭蘭顫抖的聲音響起:「我以為你再也不會見我了!」
蘭蘭這句話說出口,再也控制不住,雙手擦著眼淚,不斷的抽泣起來。
陽陽再沒法把這個哭泣的女人和之前背叛了她兩次的人聯繫起來,她不知道蘭蘭為什麼會哭,但是她記得這樣哭泣的時候大概是什麼感覺。
陽陽在心裡嘆了口氣,然後站起來把蘭蘭扶到了自己旁邊的座位上:「先坐下吧。」
她等著蘭蘭逐漸控制住哭泣,忽然有種玖月看著自己在哭泣的場景重現的感覺。
蘭蘭在哭什麼呢?難道和自己當時一樣?
她不由自主問了出來:「蘭蘭,你這是失戀了?」
蘭蘭抬起頭,看著陽陽,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說不出來的樣子。
難道被說中了?
可是她這個表情……
她之前哭著對我說什麼來著?
我之前在找仲夏。
她在找我?
陽陽回想她以前和蘭蘭還是好姐妹的時候,蘭蘭和自己說話的方式,蘭蘭看自己的眼神,她渾身散發的熱情,她的笑容。還有她天天的和自己膩在一起。
她在被發現和曉春有姦情之後看自己的樣子。
她那天和自己接吻的感覺……
已經經歷了狐狸的陽陽,再去回憶這些場景,感覺大大的不同。
「蘭蘭,你……你是不是,喜歡女人?」
蘭蘭看著她,臉上泛起了紅暈,許久,她搖了搖頭。
「我不是喜歡女人。我只是喜歡陽陽姐你而已。」
陽陽覺得自己的心不知是甜還是在痛。
「從什麼時候?」
「大概是遇到姐姐不久吧,從你帶著我一起合作開始。」
所以,她就是這樣一直在我身邊?一邊懷著這樣的感情一邊看著我和曉春在一起?
可是為什麼又要作出那樣的事呢?
她又問出了那個問題:
「那你究竟為什麼要和曉春做出那樣的事呢?你為什麼要和他睡呢?」
難道是為了拆散我們?
以前對這個問題一語不答的蘭蘭,終於開口了。
「姐,你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曾經差點去做外圍,是吧?」
「是,我記得你說後來親戚家拆遷,你們家人去組戶口,然後不缺錢了,你就沒有去做。」
蘭蘭點了點頭:「其實,拆遷沒有那麼及時,我還是做了兩次。雖然也不多吧,一共就兩次。」
「所以?」
「姐你知道,這種事,其實有中介帶你入行,安排你行程的吧?」
「知道……」
「我的中介,就是曉春。」
陽陽難以置信的看著蘭蘭,說:「不可能,我和他在一起三年,我從來沒見過他做這種事。」
「你不知道他為了瞞住你費了多少力氣。好多事情你都是不知道的。其實他不止和我一個人睡過,他安排的女生後來有一半都被他睡過。他做這些事情做了挺久的……」
陽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你為什麼當初什麼都不說,現在卻又告訴我了?」
「因為……」 蘭蘭低下了頭:「以前的時候,說不說這些,都沒有意義。」
「但是現在?」
「現在……姐姐你已經知道了這些事裡最難讓人相信的部分,我想其它的東西說出來就有意義了。」
陽陽突然想起玖月和她說的一句話——你過往的桃花都很爛。
曉春的這件事,大概是真的?
「你和我詳細說說吧,我和他一起三年了,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他並不是一直都做這件事的,」 蘭蘭說:「我認識陽陽姐的時候,大概是他做這個剛剛起步沒多久。」
那也有一年多了。
「他是怎麼開始做的?」
「我們女生聽到的說法就是,他有兩個朋友有客戶的門路,然後他們大概有四個人一起,開始做的這個生意。他在其中的作用,大概就是拉攏模特圈子的人,讓想要快錢的女孩知道有他這麼個渠道。」
「他?他和模特圈有什麼關係?他這裡認識的朋友還都是……」
陽陽忽然愣住,他們在一起的第二年的時候,曉春確實跟著她認識了不少業界裡的人,並且有不少混熟了。
「這個王八蛋,他靠著我去認識人,然後拉人做這種事?」
「也不算是吧,」 蘭蘭說:「是他熟人多了,他的朋友才會想讓他入伙的。」
陽陽拿起一個小茶杯,舉起來握了一會兒,終究沒有摔在地上,放回去了。
「還有什麼,都告訴我吧。蘭蘭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和他睡的?」
蘭蘭小聲說:「其實剛開始的時候他本來也沒有和手下姑娘睡的習慣。」
本來?
「我不用再做的時候,他說恭喜我金盆洗手,請我喝了頓酒。他喝多了,和我說,他覺得自己失敗得很,以前認認真真靠本事賺錢的時候,什麼都難搞成,現在靠女人賺錢就這麼成功,這是老天爺笑話他,他覺得老天爺對他不公平。
到最後,他就拉著我,求我安慰他。我想我一個已經賣過的人了,還矯情什麼呢,就算是他給我安排業務的報答好了。就答應了他一次。」
蘭蘭嘆了一口氣。
「然後,他就把我介紹給了你,他說,我們兩個樣貌還挺近的,可以多合作,商拍有更多機會。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我就發現自己就這麼成了一個和別人的男朋友睡的女人……我不知道姐你能不能想像那是什麼感覺。」
我能,陽陽想,我發現自己想要求婚的男人是別人的丈夫和孩子的爹。
蘭蘭繼續說:「後來,陽陽姐你對我那麼好,處處照顧我,處處保護我……」
當初因為她和自己長得有點像,年紀又小,確實把她當妹妹對待來著。
「所以後來我發現他居然開始去睡其它的工作女孩的時候,我就氣不過,我想他怎麼能這麼對你……所以我就去對質了。曉春以為我是喜歡上了他,他就提議,說再也不碰那些女人,但是我要和他秘密交往。」
「他和你提出來的?」
「是。」
「呵呵,你繼續說吧。」
「我不答應他,他就說那我就不要管他的閒事。最後我一激動,就和他說了,說我喜歡陽陽姐,不想讓她受傷害……」
蘭蘭沉默了一下,繼續說:「他根本就不信,我看這樣沒用,就威脅說要告訴你。」
陽陽說:「他怎麼說?」
「他說,如果我告密,他就會跟你說,是我勾引他出了軌,然後發生了矛盾,現在想倒打一耙。他還說,不管我喜歡陽陽姐的事是真是假,說出來之後都是我輸。要麼我作為一個上位失敗,惱羞成怒的第三者被陽陽記恨,要麼作為一個當過第三者,卻又變心了去喜歡女人,想要拆散你們原配男女朋友的狠毒女人被陽陽記恨……」
蘭蘭又哭了出來:「然後我就害怕了,說那我不揭發他了。但是他說不行,因為他信不過我了。他說現在我必須再和他睡一次才行,這樣我才有把柄在他手裡,他才放心我不會把事情告訴你。他還說,如果我不幹,他反而會主動去說我勾引他出軌,然後想上位沒成功,結果鬧翻。然後他會聯合陽陽認識的關係一起,讓我在重慶周圍的圈子裡出名,找不到好的工作機會了……」
陽陽目瞪口呆——這個男人,真的變成鬼了。
玖月姐,你說的沒錯……
蘭蘭繼續說著:「我就這麼答應了他一次。然後他就再要第二次,他說,上一次都發生了,還在乎多一次嗎?反正我已經坐實了和他出軌了,什麼時候我不同意了,他直接就把事情捅出來,大不了大家雞飛蛋打,各自看重的東西都打碎了完事。再然後,他想什麼時候找我,就什麼時候找我了。」
「姐你一直認為他是因為和我偷情被你發現,才和你分手的,還有他是正好那個時候和幾個朋友發生矛盾了,才出國的,對吧?」
陽陽點了點頭。
「其實他是做中介肆無忌憚。是他故意去挖別的渠道的姑娘,然後得罪了很多人,他合夥的幾個朋友才和他翻臉的。他得罪的人也放出話來,只要他還留在重慶,肯定跟他沒完,所以他才離開的。」
原來他的所謂仇人是這麼來的……
「那段時間我特別高興,因為我知道陽陽姐你肯定不會出國的。我以為等到他離開之後,就只有我和陽陽姐你了。他也和我說過,只要在他離開之前最後和他睡一次,就一刀兩斷了。」
陽陽問:「然後,就是那一次,被我撞見了?」
「嗯。」
「看來這就是他說的一刀兩斷了。」
陽陽用手抹了抹蘭蘭臉上的淚痕。
「可憐孩子。」
越抹眼淚越是流了下來。
「姐,我對不起你。」
陽陽搖了搖頭,拿起幾張紙巾,給她檫起眼淚。
「我沒拒絕他,還幫著他騙你。」
「蘭蘭。」 陽陽雙手捧著蘭蘭的臉說:「曉春一直都是用他好的那一面對待我,在他剛剛開始變壞的時候,你來了,然後你承受了他變壞之後幾乎所有的壞的東西。
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有多少這些東西會落在我身上。
他遠走高飛之後,我只要恨你就可以解決所有問題,而你卻連一個可以用來恨的人都沒有了。這讓我還怎麼說的出口是你對不起我呢?」
蘭蘭抱住陽陽,把頭埋在她懷裡嚎啕大哭。
陽陽同樣抱著蘭蘭,越來越覺得蘭蘭像是當初跑到玖月那裡的自己,只是自己的遭遇比她要好多了。
她突然又想起一個人來。
「哎,那個伯陽是怎麼把你找去的?」
蘭蘭抬起頭,吸了一下鼻子,說:「他是我們都回重慶那天散夥飯之後找的我,他問,他問我願不願意,和你一起,那個……」
「你……就這個理由你就答應了?」
「嗯,我當時喝了點酒,有點上頭,聽到可以和你……我就什麼都不顧了。」
陽陽哭笑不得地問:「那後來呢,我不是走了嗎?」
「你走了之後,我就覺得陽陽姐你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原諒我了。當時我就有點什麼都無所謂了,他要我繼續跟著他,我也想要不幹脆就跟著他算了。」
「但是沒過兩天,我發現他就老是想再找一個人來三個人一起,我本來是因為陽陽姐你才同意的那一次,後來他再提別人,我就不幹了。
這個人他就不高興,整天去喝酒,有一次在夜店喝的顛三倒四的,然後就開始和夜店的銷售說你的壞話……那個人好像還認識你和曉春,我看不下去了,就把他扔那兒一個人走了,再也沒理過他了。」
「那後來呢?這一年你過得還好嗎?」
「還行吧,陽陽姐你在重慶,我有點不敢見你了。我就跑去成都了。對那邊的人認識的不多,工作也不多,不過生活還能過得下去……」
「淼淼姐找你過來是因為什麼?」
「淼淼姐姐?啊,對,她說有回重慶工作的機會……我考慮著,實在還是熟悉這邊,要不就回來算了,所以就來了。」
陽陽點點頭:「那就留下吧。跟著我好了。」
「啊,可是,」蘭蘭臉有點紅:「姐你不介意嗎?我一個女生喜歡你這個事。」
「傻妹妹。」
陽陽摸了摸蘭蘭的臉,沒有回答。
「今天晚上去我家吧,我看看能給你找個什麼工作位置。」
當然是胡扯,都這種氣氛了,把小妹妹帶回家又怎麼會討論以後做什麼工作?這種事以後有的是時間去學。
所以當蘭蘭被騙進了門,陽陽就攤牌了:「蘭蘭你還有什麼家具和大小物件之類的嗎?」
「啊,在成都租的房子裡。」
「過兩天我陪你去一趟,收拾起來搬過來吧。」
「啊,好……哎?」
「以後你就住這裡吧,反正屋子裡家具也不太多,能住得下兩個人。」
「好……」
陽陽看著她漸漸緊張起來的肢體表現,莫名的感覺就好像在看用仲夏的視角在看著以前的自己。
於是她把蘭蘭拉進臥室,拉著她坐在了床上,說:
「我不知道你挑不挑床墊,如果你覺得這一個太硬,我們也可以去換……」
蘭蘭的臉騰地就紅了。
還真的好像我……陽陽想。
難道以前仲夏對著我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她伸出手去,撫摸著蘭蘭紅紅的臉。
他以前也是這麼看著臉紅的我嗎?
陽陽似乎能夠體會到蘭蘭內心羞澀和期待交織的狀態,她又似乎開始體會仲夏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麼體驗。
她扶住蘭蘭發熱的臉龐,吻了上去。
就這一點不好——為什麼老是要我主動吻別人?
狐狸也曾經告訴過她,女人互相脫去衣服的時候,已經可以算是在開始做愛的一部分了。
蘭蘭就像一個小動物一樣,任她擺布,脫去從大到小的一件件衣物。臉從耳根紅到了肩膀。陽陽差點忍不住想用衣服將蘭蘭的手腳綁上看看……
如果說和狐狸之間她還需要試探對方的感受和自己有什麼不同,慢慢發現,現在她面前的蘭蘭基本就是一個鏡子裡的自己。
她親著蘭蘭,就可以得到一個人親吻著自己差不多會做出的反應,她在蘭蘭的臉上,腮上,脖子上的撫摸、親吻,都幾乎能找到讓她敏感的地方。
她回憶仲夏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如何刺激自己的乳房,然後試著在蘭蘭的胸上重現。
她想看到自己以前是什麼樣子的。
她甚至心裡痒痒的,十萬分的想找來一根假陽具來,看看蘭蘭在經歷活塞運動的時候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
陽陽忘了自己是一個女人,她完全忽略了自己,她只是一個抱著蘭蘭的人。
一時間,陽陽覺得她現在即是過去的仲夏,她的過去又是現在的蘭蘭,這兩個人自然而然的重疊成眼前的兩個人,只有一個自己,不知道應該變成什麼樣子。
第一次接觸結束之後,衣服還沒有脫完的陽陽坐在床邊,看著蘭蘭躺在床上,從背後伸過手來,環住她的腰,
她把手探向蘭蘭的嘴唇前,蘭蘭伸出她的小舌頭,輕輕舔了一下。
「以後,我們兩人獨處的時候,我叫你花花好嗎?」
不等蘭蘭回答,她接著說了下去:「我想讓你像一朵花一樣快活,也像一朵花一樣單純、無憂無慮。」
她的手在蘭蘭的脖子上撫摸著:「好嗎?」
蘭蘭輕輕點了點頭。
完